“这是噎的。”
谢垂珠给桓不寿解释,“不是别的。”
她本来就很少哭,而今更不会轻易情绪失控。虽然的确不大好受,也没到哭的地步嘛。
但桓不寿依旧仔仔细细替谢垂珠擦拭了眼尾的湿渍。他动作很小心,却把握不住力道,把那点儿脆弱的肌肤磨得更红了。
谢垂珠叹气。
不吃了,光自己吃算怎么回事。
结账走人,按着约会清单,准备乘车去城郊梅林。
因为先前买了一堆小玩意儿零嘴啥的,下楼时谢垂珠手里拿挺多东西,尤其是那没吃完的糖人,金灿灿的特别耀眼。
结果刚出门,横里冲过来一辆马车,侍卫边追边呵斥:“让开!都让开!”
谢垂珠离得太近,眼睁睁看着马蹄冲撞到面前,双脚却拔不动。危急时刻,桓不寿猛地拦住她的肩膀,往后拖拽!
谢垂珠轻飘飘地退了丈余,半个身子都被桓不寿架着,脚底悬空。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金蛟龙糖人被马蹄踩成粉碎。
那车子犹自向前冲,即将撞上吓傻的行人。
谢垂珠不由出声:“别……”
身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沉默的桓不寿瞬间越出酒楼,足尖点地几次,长臂已然拽住车厢顶!
他不顾侍卫的叱骂与阻拦,腰部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悬空扭转,继而轻松翻上车顶。四肢伏卧,形同野兽,乌色的帷帽被风卷走,滚了几圈落在街面上。
与此同时,侍卫扯住了前头狂奔的马。
整辆车歪斜着换了方向,避开无辜路人。
桓不寿根本没有阻止马车行进的意图。他……不是来救人的。
谢垂珠追出去的时候,他正徒手拆卸车厢顶,咔嚓咔嚓,场面惊心动魄。几个策马侍卫根本顾不上阻拦,都忙着制服受惊的骏马,堪堪避免车头撞墙的结局。
马车停了。
桓不寿也卸了车顶。
在周围侍卫拔刀之际,他竟一手拎起车中男子的脖颈,将人举至半空。动作之轻松,绝非寻常人可比。
可怜那男子无力挣扎,双手扒拉着桓不寿手掌虎口,不断踢蹬。看起来很贵的绫袍在风中飘来**去,晃得谢垂珠心慌。
她三步并作两步狂奔过去,挥舞着手臂吸引桓不寿的注意力:“你快撒手!下来,别掐人!”
谢垂珠怀疑桓不寿会把这男子给弄死。
但但但但但,周围还有好些个带刀侍卫呢,他闹出这乱子,待会儿怎么收场?
谢垂珠已经开始谋划逃生路线了。
“各位大哥,他不是故意的,你们把刀往后稍稍……”她继续劝桓不寿,“快松开!”
桓不寿耳朵动了动,随即松手。
扑通,受害男子摔回车厢。惊鸿一瞥间,谢垂珠看清了他的侧脸。
是闻溪。
狗日的,闻溪。
哦豁,完球。
谢垂珠下意识摸了摸脸。很好,面纱还在。桓不寿脸上也有口枷面具。只要他们能顺利脱身,也许不会遭受打击报复。
当机立断,她喊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