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他在忙什么?”
“没问过……”桓不寿见谢垂珠脸色冷淡,莫名有点心虚,“轻舟,你想知道什么?我给你打听。”
谢垂珠低下脑袋,继续和筷子作斗争:“不用。”
她已经明白了。
如果桓烽要扶司怀上位,这几天当然忙。按照司怀这个不遮不掩的态度,桓烽肯定已经知晓司怀爱慕谢家长姐。
但司怀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嗣,若能顺利登基,在这个局势下,恐怕要和桓氏联姻,才能巩固君臣关系。桓烽自然不喜谢垂珠的存在,正好桓不寿搁这儿不走,如果能促成桓不寿的好事,对桓烽而言全无害处。
也就桓不寿这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勉强吃了两个小包子,轻声道谢:“辛苦你为我准备这些。以后不要操心了。”
桓不寿假装没听见,收拾了食盒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定了啊,过两天我们出去玩!”
也不管谢垂珠答不答应。
谢垂珠望着案桌,这家伙还特意留了一碟酱肘子。
没胃口的人根本吃不下这种发腻的东西。她坐着看了很久,突然把它抓起来,张嘴狠狠撕咬。连皮带肉吞进喉咙,没等吐出来,又咽进去一块。直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才拼命捂住唇,弯腰压抑呕吐的欲望。
活下去。
活下去。
好好的,开心的活下去。
***
司怀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送吃送喝。
他做的东西,一半进了桓不寿的肚子,还有一半放着馊掉。
桓不寿也有自己的私心,坚持寻觅开胃有营养的糕点啊菜啊什么的,早晚拎着食盒来找谢垂珠。
有时候他进不了屋子,有时候能进去。不管怎样,哄着劝着都让里面的姑娘吃了一点。
桓不寿很容易满足。
看看,谢轻舟不吃那个娘娘腔的东西,但愿意吃我送的饭菜!
他在司怀面前腰板特直特硬。
其实桓不寿隐约猜到,司怀身份非同一般。父亲的心腹,都唤其公子,而并非许先生。
桓不寿也知道,谢轻舟或许不叫谢轻舟,大概叫什么许阿珠。
但是没关系。
只要谢轻舟不愿意亲口解释自己身份,那她就还是谢轻舟。
桓不寿想等一等,等谢轻舟敞开心扉,和他说几句心里话。把他当个自己人。
说不定哪天谢轻舟喜欢上他了呢……桓不寿不敢多想,想象一下,就能笑成个二傻子。
过了两天,他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揣着忐忑的心情约谢垂珠出门散心。本以为要花好一番功夫磨嘴皮子,没曾想谢垂珠很快推开了门。
“轻舟你……”
桓不寿刚说了几个字,就卡壳了。
他愣愣看着门里的姑娘,血色悄悄爬上脖颈耳垂。
谢垂珠穿了浅草色的抹胸襦裙,发间插一朵玉色芙蕖。她抹了胭脂,脸颊晕着淡淡的红润,嘴唇也比平时有气色。清凌凌的眼睛仿佛存着一汪水,看得人心脏乱蹦。
“你,你,你……”桓不寿你了半天,说不成完整的话,红着脖子转过身去,“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