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对面树丛发出一声嚎叫:“桓哥我还没藏好!”
桓不寿:……谢谢,不是我干的。
谢垂珠眼神儿贼好,一边观察着周遭的环境,一边随手摸猪尿泡,看准时机就往外扔。哀嚎声此起彼伏,格外悦耳。
“不行,这个点废了。”
她抱着树干滑下去,拔腿就往后面跑。过一道墙,有连绵的柳树和淙淙溪水。桓不寿紧随其后,忍不住喊:“去边儿上!最边儿上那棵树!视野最好!”
谢垂珠回头瞪他:“别嚷嚷!我知道!”
她额头上还残留着水渍,被日光一晒,亮晶晶的。那双漆黑乌亮的眼眸,像是被清水浸过一样,好看得很。
桓不寿搂着猪尿泡,心口咚咚跳。他觉得自己跑得太快了,快得喘不过气,脑子也不能好好思考。
两人再次爬上柳树,扶着摇曳的枝条,搜寻周围的残兵败将。
谢垂珠反应很快,几乎是找见人影的同时,就抓起水球砸出去。她用的力气很大,没多久便气喘吁吁,脸上晕着红。
桓不寿望见她起伏不停的胸脯,想到那夜的错觉,顿时觉得脑子更晕了。
男人,女人。真的,假的。
分不清,辨不明。
“球!递球!”
谢垂珠直视前方,一只手胡乱在他怀里摸索,“还有球吗?”
汗湿的手指,戳到了桓不寿的腹部。
一阵奇异的痛楚窜至四肢百骸,惹得他闷哼出声。
“怎么了?”
谢垂珠回头,看见桓不寿弓着腰,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他喘了口气,把最后一个猪尿泡拿出来,塞到她手里。
“哦。”
谢垂珠忙着打人,没再注意桓不寿的情况。
他静静坐在树上,尾椎骨被硌得生疼。湿黏的**悄无声息渗出腰腹,染透了裤带与大腿。
还好他穿了深色的里衣。
没人看得见他身体的伤痕与秘密。
桓不寿看向谢轻舟。
少年背对着他,脖颈细长,落了几丝碎发。耳际露着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他张嘴,声音有点哑:“轻舟,我们没有水球了。”
“嗯……啊,没关系。”谢垂珠扶着树枝,真心实意觉得心情舒畅,“就一两个躲得好,没砸中。”
她算是报了水蹴鞠的仇。
即便胸前伤势隐隐作痛,也不妨碍她开心。
高空的风温暖而柔和,吹拂着桓不寿的面颊。他望着得意的少年,突然很想伸出双臂抱一抱。
意识到这个念头以后,桓不寿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张开胳膊,身体向后仰倒。
咚——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谢垂珠转身,差点喊出卧槽。
卧槽!这么高的树,人掉下去还了得?
她赶紧往下爬,脚刚挨着地,就奔到桓不寿身边:“你怎么样?疼吗?是不是摔坏了?”
桓不寿四肢摊开,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他的视野里,有湛蓝的苍穹,掠过天际的飞鸟,以及面容焦急的小公子。
在闷重的疼痛感与可怕的晕眩中,他无声笑起来。
“我没事啊。”
“谢轻舟,你看……”
“今天的日头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