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连环惨剧(2 / 2)

闻溪有些暴躁地扯掉身上的衣衫,跨进浴桶里,强忍着不适开始擦擦洗洗。很快,养尊处优的身子被冻得通红,鸡皮疙瘩起了一脊背。

吱呀。

紧闭的屋门被打开了。

闻溪猝然扭头:“谁?”

“是我。”

谢青槐走近来,手里拿了个丝瓜瓤,“郎君身边也没个服侍的人,我心里过意不去,来给你擦擦背。”

闻溪将右臂藏在水里,勉强露出笑容:“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没看见阴奴在外面候着么?自家下人都不进来,定然是有规矩,谁要你好心?

谢青槐仿佛听不懂闻溪话里的抗拒,捏着丝瓜瓤就往他背上怼。粗糙干燥的丝瓜瓤,用力碾过白皙的皮肤,瞬间搓出一大片红。

又疼又恶心的闻溪:“……”

“出去!”他重重拍打水面,声音带了怒意,“别碰我!”

谢青槐手下不停:“我搓澡的本事挺不错的,你我都是男子,莫要客气。”

有一瞬间,闻溪怀疑谢青槐知道这具身体的秘密,所以才反复折磨他。但当他抬眸审视对方的脸,却只能看到堪称真诚的歉意。

他知道这个少年并不如表面单纯,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来判定谢青槐做事的动机。

……和谢垂珠假扮眷侣的时候,已经提醒过,她不得对任何人泄露他的怪病。否则,后果自负。

谢垂珠不傻,也很懂得自保。所以闻溪算是很放心的。

可是,谢青槐属于“任何人”的范畴么?

闻溪没能再想下去。谢青槐的指甲,突然剐蹭到了他的肩胛,带起一阵瑟缩的寒意。

“……滚!”

温文尔雅的闻大公子,忍无可忍口吐恶言。

这场闹剧,最终以闻溪提前离开宅院而收场。走的时候,他穿着谢垂珠买给青槐的新衣裳,俊秀如玉的脸庞阴云密布,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而谢青槐,穿着一身被水打湿的衣袍,独自坐在盥洗房外,笑得前俯后仰。

笑累了,少年轻声自言自语。

“可惜了姐姐给我买的衣裳,便宜他穿。”

这前前后后的事,被院外的探子尽收眼底。天黑时,护卫奉夷面见谢予臻,转述了搜集到的情报。

“先前住在城北的谢轻舟,如今行踪不明,不知是否回到家中。”

“另一位容貌美好的少年郎,搬到了城东不眠巷,与一年轻女子同住。今日,此女外出,闻溪前往不眠巷,执意进入宅院,并因衣袍受污,进房沐浴。”

奉夷顿了顿,语气变得犹豫起来。

“少年亦进房,反倒是闻溪的家奴守候门外。”

“房内多次传出激烈响动,少年郎出来时,衣襟散乱步履虚浮,神态不似常人。”

——病弱的谢青槐设计闻溪摔倒,又坚持给人搓澡,致使自己体力耗尽,气喘吁吁。因为看到了闻溪的狼狈模样,他强忍笑意,憋得面颊泛起血色,仿若遭受狎昵。

“闻溪随后离开,里外衣着悉数更换。”

这句话似乎属于正常描述,但结合上述情形,怎么听怎么怪异。

谢予臻本来在提笔练字,羊毫笔举在半空,死活没落下去。

他问:“玟玟……临走时有没有说什么?”

奉夷艰难点头。

“闻溪说,改日再来。”

啪!

谢予臻手里的笔,松落在洁白宣纸上,甩出长长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