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莫名叫他心脏狂跳，口干舌燥。

就在这种诡谲氛围下，一个没死透刺客，很敬业地发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只毒箭。

杜明能躲过的，但他没有动。

他在赌。

依奴儿显然也没想动，但看到杜明竟不闪不避，她心猛地一紧，想都没想将碧血剑掷出，正中那人后背，那人登时咽了气。

她早就冲上去，手扯住杜明肩膀，往自己这边带来。

她方才杀了那么多人，大气都没有喘，现在却抬眸看着杜明，眼眸中尽是慌乱。

“你怎么样？”她检查着杜明肩膀，“没有受伤罢？”

杜明眼眸中满是笑意，他伸手擒住她的手，再不肯放手。

他问：“你到底是谁？半年前，是你跟我接头是吗？你也是陛下的人，对吗？”

话音未落，杜明又摇摇头：“算了，都不重要。”

“我只问，你们之前见过吗？梦回春暖，并非我们的初次见面是吗？”

依奴儿看杜明的眼，竟有难忍的灼热感。

她唇瓣干涩，硬挤出一字：“没……”

许是感情压抑太久，方才阵势，尤其是杜明还在醉酒，她真的没办法抑制住心头汹涌的杀意。

没人能碰他，自己护着的人，要动他，除非她死。

“你刚才说别碰他，那个他指得是我吗？”

依奴儿看着杜明的眼眸，身子一半热一半冷，她深深打了个寒战。

完了，暴露了。

为何在此时？明明自己已经准备好一走了之，此生都不再与他相见。

“我问你，我们之前在那里见过面，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明声声诘问着，依奴儿不堪其扰。

正巧官府及锦衣卫的人姗姗来迟，人声喧嚣，杜明全然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

依奴儿心头情感涌动，望着眼前完好无缺的爱人，便是叫她去死，也毫无怨言。

杜明，我便是化成灰，也愿意照亮你的前路。

至于其他，你不必知道。

依奴儿扯着杜明进入厢房，她自暴自弃地将碧血剑掷在桌面上，拿手搓了把脸。

抬头，问了个紧要的问题：“那些是什么人？不像江湖上的。”

“王俊海派来的罢，他一直想我死，也可能是我上次捣毁的白莲教的某个分支，都无所谓了。”杜明耸耸肩，“想我死的人很多。”

依奴儿手暗暗扣进肉里。

“杜明，你要是不在乎自己的命，大可以一死了之，不必摆出这个模样来。”

口不择言，叫屋子里的气氛跌至冰点。

杜明困惑地瞧着她，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没有啊，我很惜命的，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当然不愿意死。”

“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会吧。”

杜明望着她的模样，像个大狗。

孤独又高傲。

多日来的口是心非、天人交战叫依奴儿心力交瘁，她几乎没力气再说一句谎话。

于是她放弃挣扎：“是，你死了，我会伤心。”

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