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阿莺。”
依奴儿从抽屉nbsp;她拉着莺哥儿手:“我赶时间做的,难免粗糙了些。”
莺哥儿手里捏着那抹粉嫩嫩的颜色,看依奴儿,笑道:“姐姐为何只准备女孩衣物。”
依奴儿手抚上莺哥儿隆起腹部,眉眼弯弯:“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是个小姑娘,像你才好呢,千万不要……”
依奴儿的话戛然而止,她敏感地看了莺哥儿一眼。
莺哥儿面上的笑僵了些,何宴,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禁区。
但依奴儿想了想,问:“方才倒忘了问,你近来如何?”
莺哥儿:“无所谓好不好,活着便罢了。”
“你到底有没有对何宴动过情?”
依奴儿问道,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唐突至极。
莺哥儿手指一颤,她看依奴儿,睫毛微颤,嘴唇翕动。
依奴儿全神贯注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只是失态须臾,便低下头:“姐姐好端端提他作甚,没得败坏人兴致。”
依奴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拉住莺哥儿手:“皎意,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我才能放心走,你现在这样,我如何能放下心来。”
莺哥儿表情像生吃了猪大肠:“你去哪?你莫不是真的要同杜明去辽东军营?”
虽然是问句,但莺哥儿其实已经不期待她否定的回答。
毕竟依姐姐对杜明还是情深……
“当然不是。”
出乎意料的,依奴儿否认了。
“我要离开京城,天下之大,任我去哪里。”
“……为何?”莺哥儿错愕。
“杜明开始怀疑我了,我不能再呆在他身边,他和我都会有危险的。”
依奴儿话语洒脱,神情却掩着深重的落寞。
莺哥儿不忍:“姐姐,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依奴儿手拢了金发,她眼角细纹延展,昭示着极美下的衰败。
“莺哥儿,没人愿意吃剩饭剩菜,杜明爱的,也是童清,不是我。”
“我没办法舍弃过往,可我也永远回不去了,阿莺,我们在一起,只会伤害对方,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来的快活。”
莺哥儿竟觉得她说得有理。
“那他要去辽东,你不担心?”
依奴儿话语放肆:“对杜明来说,战死沙场,总比死在那个人手里要好的多。”
话虽如此,依奴儿在辞别莺哥儿后,转身就在杜明的房前徘徊许久。
却在意识到天光欲明时,悄然离开。
依奴儿要踏出院门,忽而翕动鼻子。
夜风淡淡,几乎叫人察觉不到存在。
但依奴儿却如临大敌地站住,她后退一步,只见无数人头自房檐慢慢探出。
数十人从房檐下一跃而下,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依奴儿这才明白,原来引起她警觉的,竟是那抹遮挡不住的血腥味。
杜明为人随意,府邸倒没有安排重防守。
待喝得头昏脑涨的杜明,强撑着要到门外透口气时,开门却被惊呆。
女子浑身是血,碧血剑铮然,面前是死一般寂静,目光在下移,粘稠鲜血蔓延至杜明脚下。
女子回头,眼眸冷淡似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