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已是垂下泪,捂着胸口哭得喘不上气。
“婆母,奴家先行告退。”
说完竟是没等孟氏同意,径直起身离开,把孟氏看傻了眼。
“翻了,翻了她了!”孟氏手拍在桌面上,骂道。
莺哥儿回屋后,期期艾艾抹了半天泪,侍女金锁看不过:“今晨明明是大人挂念着姨娘,叫夫人说,却好像您主动去请的,待老爷回府,您定……”
“金锁,今日之事不许往外说。”
“我没伺候好婆母已是罪过,现下夫君琐事缠身,我又怎能拿此等小事去烦扰他。”
莺哥儿道。
“以后晨定醒昏,我勤着去,不叫婆母再生气罢了。”
莺哥儿说着,脸上却无半分愧疚神情。
以后每次莺哥儿给孟氏请安,孟氏免不得叫她等上个半时辰,进门后也是恶语交加,莺哥儿只垂着头挨骂,孟氏很是得意,常跟身边婆子婢女说什么下贱坯子不管不行,心眼就是脏。
一时间,府内下人见莺哥儿开罪了夫人,对她也不甚尊重。
只是何宴实在宠爱她,夜夜留宿。
据说苏玉曾偷跑回来过一次,正是夜雪扬扬那天,在门外苦等半夜,何宴也没出来看她一眼,只吩咐两个小厮将她赶了出去。
苏玉来夫人这里哭了一气,几次闹着要上吊。苏玉从小跟着自己长大,孟氏老脸挂不住,次日莺哥儿来请安就憋着气,处处找事,莺哥儿忍着眼泪,在一旁布菜。
孟氏瞥她一眼,愈加心烦,恰巧仆人端着砂锅人参乌鸡汤上来,热气腾腾。
“放那就行。”。
她假模假样要去盛,随后对莺哥儿道:“没看到我够不到吗!你给我端过来。”
底部还架着文火的小锅,香醇汤汁翻滚着,莺哥儿若真的敢拿,手少说也要掉一层皮。
然孟氏仍皱眉望着她,似是在催促她动手。
满屋仆人未有一人敢帮她,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只剩汤汁烧干的滋啦声。
莺哥儿慢慢伸手,只那碗盛了碗端到孟氏面前,讨好中带着惴惴不安:“婆母,你请。”
“你是聋吗?”孟氏将热汤尽数泼到莺哥儿鞋面上,莺哥儿被烫得失声尖叫。
“你吵嚷什么?算了算了,吃个饭都不让人清闲。”
孟氏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心中稍解气。
“退下吧。”孟氏道。
“叫你走你就走。”巧儿见莺哥儿还愣愣望着孟氏,恶向胆边生,拽起莺哥儿就往外拉。
莺哥儿终醒过神,起身呜咽着跑走了。
“林姨娘不会和大人告状吧。”巧儿这时有些担心起来。
孟氏:“怕什么,我是宴儿的母亲,他的侍妾连用膳都伺候不好我,还是他理亏哩。”
尽管嘴上说着,心里却有点害怕何宴那阴晴不定的性格。
于是又道:“就算告诉宴儿,他才在家几天呢,婆媳关系是年年岁岁,长久着呢,告状这一次,往后我有她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