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杜明声调拔高几分，见那女子并无停留意思，杜明几步赶过去，伸手欲留，却只挽住女子的衣尖，如同岁岁光阴，很快自指缝溜走。

杜明怔怔望着女子匆匆远去的背影，她轻功极妙，只几步就跃出他的视线。

杜明愣在窗边，寒风狠狠给了他个嘴巴子。

别苑，莺哥儿闭目端坐镜前，任侍女为自己描眉、涂粉，并不知到何宴踮脚走近。

“大……”

何宴立马比了个噤声手势，侍女退下。

何宴接过眉笔，俯身为莺哥儿描起眉来，话说他以前年少时为哄女子开心，还特意去学过，多年未练，颇有些生疏。

莺哥儿睁眼就是何宴手捏着眉笔，略带歉意却又笑着看她。

是柳叶眉，弯弯有春风拂面之感。

莺哥儿承认自己表情空白了一瞬，是心上之人为自己描眉，应该是什么神情？

娇羞、喜不自胜？

莺哥儿轻挑眉，握住何宴的小手指，含笑道：“谢谢你。”

何宴俯身在她眉间亲了一下：“你今天真美，阿莺。”

莺哥儿眼极快地眨了眨，眼角上挑，泛出甜腻到略显夸张的笑。

“吃饭吧。”莺哥儿先起身，步履略显慌忙。

吃饭时，莺哥儿将米一粒粒塞进口，不时用奇异眼光望望何宴，何宴给她拣的菜也堆在碗另一边。

何宴嘴角的笑消失了，饭桌上的气氛冷起来。

何宴心底阴暗情绪如野草疯狂滋生，顺手丢下筷子，重重叹口气。

“怎么？”莺哥儿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有事瞒着我。”何宴一针见血。

莺哥儿呆了呆，心狂跳起来：“没有。”

“你要那两万两究竟作何用？为什么你难过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和我吐露半字，你心里到底把我当什么？”何宴连珠炮似问。

原是韩风在莺哥儿护送许逸家眷出城那天，偶然瞥见一丧葬队伍领头女子的侧脸，确定她是莺哥儿，韩风很是惊奇，想去阻拦，却已来不及。

他便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了何宴，也幸亏“罗平”才“死”不久，何宴便理所当然认为是莺哥儿为养母发丧，今天回来见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我，我是……”莺哥儿看何宴多是失望，而非怒气，她心稍定，梳理些许思路来。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养母三天于前，去世了，她孤寡无亲，又待我极好，独身张罗丧事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何宴心中火气仍在：“都这样了，你还不告诉我？”

“因为我想嫁给你，”莺哥儿轻声道，何宴闻言一怔。

只见莺哥儿眼底泪光闪烁，主动抚上何宴的手：“我怕，怕告诉你，你会嫌弃我。”

“因为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听到这番解释，何宴心底坚冰尽数化成融融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