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啊。
“见到你,我很高兴。”那句话又响在她耳边。
她走过去,轻声问道:“伤口还痛吗?”
何宴点头。
莺哥儿蹲下,看着他道:“这个地方我一定要去,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杜明找了保护你的人,就在楼下,你放心养伤,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你,我保证半月之内回来,好不好?。”
事实上,何宴并没有那么娇气,只是对刚刚出现的男人起了戒心,该让她尽早回来。
何宴念头一转,想起莺哥儿是个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便忽而笑了,笑容中含着无限的悲凉,抹了把脸,低低道:“你走吧,反正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瞅着莺哥儿,他沉沉道:“我在你心中,终是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纵使我死在这里,于你又有何……”
莺哥儿受不了了,低声道:“十天,我定回来。”
“十天?”
“十天。”
莺哥儿和许易之的路程可谓十分艰难,先是徒步走了半天,道路泥泞,溅了两人一身泥点子,等赶到最近的小镇,两人又累又饿,先寻了个馄饨摊填饱肚子,饭后许易之打算租辆马车。
“啥,景德镇?”那马车夫好容易将塞牙的菜梗剔除,抬眼贼溜溜地上下打量了下莺哥儿两人。
“呦,那路可远啊。”他道。
莺哥儿道:“你就说要多少钱。”
“三十两。”马车夫道,“不讲价,从这到景德镇有八九十里,路又难走,已经是最低价了。”
“这……”许易之为难,四十两对他是贵了,但听人说的有理,他转头对莺哥儿道,“就租这辆?”
莺哥儿摇头:“走,我们再逛逛。”
“哎,别走啊,再商量商量,二十两,二十两走一趟。”那车夫喊道。
莺哥儿理都没理他,小声对许易之道:“他的车破,马也不是很精神,还好意思要那么多,真当我是小姐了。”
莺哥儿走了两三家,挑好了一家,那精壮汉子抬了下眼皮:“景德镇?十五两不还价,坐不坐。”
“坐。”莺哥儿痛快给了钱,问汉子,“大概几日能到?”
“最多五天,我的马,是这里最好的马,放心坐吧。”
“走吧。”莺哥儿对许易之一笑,先进了马车。
许易之微愣一下,上车后,他抬眼看莺哥儿,心道:莺哥儿真是精明,不似我,除了掉书袋,竟毫无长处,连买个菜都比别人买的贵。
尽管她身份卑微,但如今我也是家道中落,娶了她,想必会对我大有裨益。
莺哥儿见许易之呆呆望着自己,好奇道:“你瞧着我做什么?”
“没,没事。”许易之将头扭向别处,结结巴巴道。
“我们一定能救许公出来。”莺哥儿越想越觉得有希望,若真是如此,纵她受再多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救出许公后,她该还的,都已还清,她才可以摆脱过去,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