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仔一旁摸着胡子,笑呵呵道:“窦尚书莫要妄自菲薄,这可是大功一件,窦尚书何必自谦呢?”?圣人乐了,“王卿莫要羡慕,此次也有你的功劳。”
“这……”王公不解道:“臣一直在长安做事,也不曾参与其中,怎么还有臣的功劳?”?别是出了他不知道的事吧?要论功劳的话,他们王家也确实有功,又是带兵上阵,又是押送物资的,可是这功劳怎么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圣人又拿出了一个折子道:“这是天威军的方将军写的请功折子,上面不但写了此次战事,还详细说了这次计划的参与者,你们大理寺的崔叙崔寺正、还有薛如英薛寺直可是立了大功啊。”
方正韫是一个正直的人,在请功折子里对王令、崔叙、薛如英等人的事迹进行了大量的阐明和称赞,当然,他也没有隐瞒此事中的风险和冒进。
只是对于现在的圣人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只看到了“边关大捷,突厥重创”几个字,尤其是关于崔叙的功绩,圣人已经看了好几遍了。
不愧是皇家的后人,这气魄像极了当年阿姐征战沙场的样子。
王公先是看了一眼折子,故作不满道:“这年轻郎君胆子忒大,此计牵扯甚广,一环扣一环,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崔寺正擅自调动兵马也就罢了,这王将军作为一个老将也不制止……”
他话还没说完,圣人就不高兴地阻止了他,“年轻郎君就应该这样敢打敢上,朕瞧着挺好的,此计虽然风险甚大,但这不是也成了吗?尤其是崔寺正和王将军,乃是我大兴男儿表率也。”
王公连忙换了一副脸面,笑容满面道:“是,是,圣人说的对,臣就是瞧着崔寺正和王将军火气大,就算想立功,也不能越过方将军擅自调兵啊!”?擅自调动兵马可是大罪,更不要说崔叙还不是武官,往上了说是越俎代庖也不为过。
圣人满不在乎道:“此言不妥,他们也是为了我大兴边关的安危着想,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都是小事,再说,崔寺正不是已经上了请罪折子了吗?爱卿何必揪着不放?”
“圣人明鉴。”王公连忙拱手道:“是下官愚昧了,光想着他们犯了错,却没瞧见这天大的功绩。”
圣人一听这话,浑身舒畅,“不错,等边关事了,朕定要给他们行赏。”
窦玉成在一旁脸上泛着和煦的笑,似乎与有荣焉,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和王公也算是老相识了,两人同朝为官多年,平时在朝堂上也可劲儿地拉踩,双方可谓是知根知底,了解颇深。
王公又是指责崔叙和王令,又是附和圣人的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还不是怕明日朝会,朝臣们会拿崔叙擅自掉动兵马、王令不顾安危,突袭突厥后方之事说事吗?他这是在给圣人提前预防着呢!
如今得了圣人的肯定,明日朝臣们再怎么说都没用了,这可是圣人亲口盖棺定论的大功!
圣人岂能不知道王公的小心思?不过适逢喜事,加上圣人一向对崔叙宠爱有加,恨不得拿崔叙当亲儿子养,就算是崔叙犯了错,圣人也会千方百计地给他脱罪,岂会怪他?
不愧是执掌了大理寺近二十年的老狐狸精,耍起心眼子来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