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少帝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伸出双手去迎接他。
江云朗在距离少帝五步之遥的距离跪下,俯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罪臣江云朗叩见陛下,窝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父快快请起。”少帝上前亲自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笑道,“相父的气色倒是好得很,想必夫人照料得极好。”
江云朗笑笑,不置可否。楚灵兮每日出入的事情他们定然是要向陛下禀报的,他觉得很骄傲。
“这次的事情是朕太过谨慎了,辛苦相父了。”少帝转身走向丹陛,缓缓登上自己的宝座。
“之前的那封投敌叛国的密信,前几日又出现了第二封,现在,朕已经搞明白了,那封信是有人蓄意陷害相父所为,朕对相父从来都是不疑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栽赃陷害的邵清晨。
江云朗的眼神落在大殿中央跪着的那人身上,邵清晨此刻已经丢盔卸甲,一头凌乱的乌发散在脑后,一双眼也失了神韵。
“相父。”少帝看向江云朗,“朕现在已经查明,邵清晨勾结番邦,密谋用投敌叛国的密信将相父置于不义之地,现在证据确凿,不知相父对此事打算如何处理?”
“陛下。”江云朗看向少帝,“番邦是否已经出兵?”
“正是,这也是朕请相父回来的另一个原因。”少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如今朝中无人能用,这带兵出征之事,依相父之见该当如何?”
江云朗看了一眼满朝文武,个个面露难色,这些人平日里打嘴仗可都没带输过的,现如今要上阵杀敌了,一个个都不出声了。
邵清晨被压制住跪在大殿之上,江云朗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就让邵清晨带兵出征将功补过。”
“不可啊,相爷。”
“是啊,正是他勾结的番邦才有此一役,如果让他带兵岂不是放虎归山。”
“这个人早已经被番邦收买,如何还能够一门心思为我大梁。”
……
大家众说纷纭,上座的少帝也面露难色。
“陛下。”江云朗道,“邵清晨虽然谋害过臣,但是也是因为他对臣的误会。”
“想当年他带兵出征五年,回来的时候错失了见家人的最后一面,他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臣一人身上,臣对此别无他言。”江云朗言辞恳切,“但是如今大梁正是用人之际,邵将军满门忠烈,臣相信他绝不会做出对大梁不利之事,还请陛下给他一次机会。”
“可是……”
大家仍旧不放心,纷纷摇头。
江云朗看了一眼众人,“我大梁建国至今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各位同僚应该给邵清晨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相信他为将领者的底线和原则。”
“陛下。”处在人群之后的盛怀安出列道,“臣愿意做邵将军的副将,对其进行监督胁从,不破敌誓不还朝。”
少帝看看江云朗,又看看邵清晨,再看看盛怀安,沉思了片刻道,“好吧。”
“邵清晨。”少帝正色道,“朕愿意听宰相的话,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有一件事情朕要亲口告诉你,五年前那次出征并非相爷一人的意见,乃是朕的意思,相父只不过同朕配合了一把,让你出征而已。若是你要怪,便连朕一起怪吧。”
邵清晨这才露出惊讶的神色,“那……这一次呢。”
他仍旧心有不甘。
“这一次,同上一次又有什么分别。”少帝笑道,“难道你还没明白吗?相父是先帝临终托孤的重臣,是朕的相父,之所以这次朕会将相父囚禁也是因为将计就计,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如今,祸是你闯的,番邦这个篓子也是你捅的,理所应当由你来收拾。”少帝笑着看向众人,“相父的意见朕觉得甚好,由此解开邵清晨心中的郁结,也让他更加明白其中的道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陛下年少,许多事情并不能亲自而为,所以只能臣来代劳。”江云朗向少帝拱手,“希望,经过此次事情,邵将军能够彻底解开心结,从此同臣一起为陛下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