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觉得……”他顿了顿,一双眼落在楚灵兮身上,“年纪轻轻就丧夫,这位夫人的确值得同情。”
楚灵兮听到了最后两个字地咬牙切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那人又问,“敢问夫人夫君是如何故去的?”
楚灵兮:……
江云朗,你有完没完。
“回,回大人。小女夫婿是……”她快编不下去了,他这是诚心要让她难堪啊,楚灵兮看了看身边的人。
一旁站着的拿云、春夏和玄思这会儿动都不动,装起了木头。
楚灵兮彻底绝望了,闭了闭眼道,“民女夫君是被气死的。”
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了那如万箭破空而来的寒光。
“哦?”
“啧啧啧。”
“原来如此。”
……
周围的人发出疑惑、纳罕和难以置信的声音,却也都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夫人实属不易,我们往后就是相熟之人,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助的尽管开口。”那人依旧在散发他官老爷为民办事的魅力。
“多谢多谢。”楚灵兮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后背的衣襟已经湿透了。
她不记得那些人是怎么走的了,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同江云朗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一定是他将那些人先打发走了,楚灵兮坐在他的侧面,自知理亏,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那人浑身戾气,周身仿佛长刺一般,那张脸拉得老长,都快掉地下了,楚灵兮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马车摇摇晃晃,他没说一话,楚灵兮的心却一直在打鼓,等着他发作。
夏日炎炎,加上心情紧张又一整晚戴着帏帽,楚灵兮早已满头大汗。见他不再挤兑她,楚灵兮拿下帽子,索性将车帘拉开。
夜风习习,吹进车里,将沉闷的气氛吹散不少。
能看一看京城的夜景,缓解了不少尴尬。
楚灵兮靠窗坐着,眼神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头数着还有多久能到家,到家她就一头扎进房间里这几天都不见他,等过些日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正想着,视线被阻挡住了,一辆从对面过来的马车正好迎面交汇,两辆马车近在咫尺,她看到了对面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盛怀安,还有一个人,她并不认识。
楚灵兮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马车交错而过,但是显然对面车里的人也看到了他们。
楚灵兮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眼却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神。
江云朗当然看到了盛怀安,而马车里的另一个人便是邵清晨。
早晨才是如水火地交过锋,晚上又遇到了,还真是缘分。
盛怀安还是同他走在一处,江云朗心里很是无奈。
回到府里,江云朗径直去了书房,一句话都没同她说,楚灵兮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目送他消失的背影,才回过神来向寝屋走去。
“夫人。”春夏这会儿才敢怯怯地同她说话,“相爷怎么说?”
相爷和夫人坐在马车里,她和玄思拿云只能坐后面一辆车,一路而来担心着楚灵兮。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楚灵兮如释重负。
“什么都没说?”玄思也愣住了,“生这么大气,主子竟然没说话吗?”
楚灵兮不解,“他是生气了,可是我倒也没瞧出来他很生气呀,也就是一般生气吧。”
玄思和春夏对望了一眼,对自家夫人这迟钝的反应无语了。
“夫人,您知道今晚上为什么会遇到相爷吗?”春夏急道,颇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因为相爷正在请吏部的人吃饭,想替夫人打点铺面上的关系。”
“相爷从不请人吃饭。”玄思补充,“而且已经打点好了,只是还未说清楚铺面的名字,说是明日拿云会拿着咱们铺子的资料送去吏部过一圈,这事就算了了,夫人以后再不必担心了。”
楚灵兮:……
他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