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起先拿不定主意,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他没有胆量和魄力下这样一个决定。
但是在江云朗的一再谏言下,少帝才下定决心,若是有一方失守大梁都将不复存在,宁愿在边境打,都不能在京城打。
即便在京城打赢了,大梁也是损失惨重。
但是,少帝不愿做恶人,便同江云朗上演了一出双簧,拿着邵家仅存的一众女眷的安危逼得邵清晨出征。
可是,谁能想到这一战就是五年。
邵家后来还是出事了,他的祖母年迈,母亲一直抱病卧床,最终,都没能等来他尽孝床前便撒手人寰了。
想起往事,邵清晨眼中含泪仰头灌下一杯酒,不再多言。
“兄长如今回来了,有什么需要小弟的地方尽管直言。”盛怀安也陪着喝了一杯。
邵清晨看着这个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听说你如今是七品,与其做个七品芝麻的文官,不如来追随哥哥,做一名武将,咱们兄弟一起所向披靡。”
盛怀安一身好功夫正愁无处施展,再加之上一次见识了少帝和宰相之间的博弈,深觉自己不是做文官的料,这些日子还在为自己的前程发愁,听到这话,自是会心一笑。
“只要兄长不嫌弃我。”
“这叫什么话,兄长还不知道你的本事嘛。”
盈盈的烛灯下,二人面红耳赤,喝得很是尽兴。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又是少时的伙伴,话题便越聊越多,越聊越深。
“听说宰相的新夫人是你那义妹?”邵清晨问道,“如果为兄没有记错,贤弟你好像对你那义妹……”
盛怀安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打断他,“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兄长莫要再提。事到如今,我愿意做她兄长,一辈子护她周全。”
他呷了一口酒喃喃道,“其实,我同兄长一样,都认为那江云朗……”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等三年之后再看吧。”
邵清晨不解,“为何是三年?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盛怀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说得有点多了,讪笑道,“也没什么。”
邵清晨不再追问,却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二人的话题从叙旧到朝堂,又转到曾经的青梅竹马。
邵清晨眼前却浮现出阮绵绵的样子,看了一眼盛怀安,装作很不经意地问道,“那,方才那舒国公府的大小姐同贤弟可是那种关系?”
他一双眼睛灼灼盯着盛怀安,盛怀安不明所以,“什么关系?”
“哎呀,你们二人可有情?是否有婚约?”邵清晨直爽道,“如果需要为兄保媒,为兄可以……”
“不,不,不,大哥莫要误会。”盛怀安一双手摆得如同拨浪鼓,“只是曾经受莫莫之托帮助过她,再无其他任何关系。”
看着他极力否认的样子,邵清晨心里亮堂起来,“为兄就是随口一问,贤弟何必紧张,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若真有中意的小娘子但说无妨,哥哥为你做主。”
盛怀安顶着一张大红脸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喝酒。
夜色渐浓,鼎香园里却依旧灯火通明,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夏日的凉风吹拂起雅室的纱帘,隔着大厅,对面雅室的一双眼睛定在了盛怀安身上。
楚柔嘉此时正在同江鹤扬在雅室里进餐,纱帘飞起,看到二人熟络的模样,不觉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