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祸躲不过(1 / 2)

阳光明媚,照得皇宫耀着金灿灿的光。巍峨的殿宇更显得气势磅礴。

江云朗拾级而上,进入大殿之内俯身行礼。

大殿中,少帝居高临下,面带笑容道,“相父来得真快,快快平身吧。”

殿宇内空旷,燃着线香,青烟袅袅,在阳光的照耀下恍如仙境。

江云朗背着光,目光所及之处还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俯身向他行礼道,“见过相爷。”

盛怀安。

江云朗还礼后,便肃然而立。

少帝看着殿内的人,气宇轩昂挺拔伟岸,心中不禁暗忖,相父就是相父,这等气度沉稳之态是他人所不及的。

“今日请相父来是有一桩事情想要问一问。”少帝率先开口,脸上仍旧挂着如前的笑容,“相父知道朕着人查办吏部徇私舞弊案已有些时日了,如今这桩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想同相父讨一个意见。”

少帝年十三,先帝临终前托孤给了江云朗,是以这些年都是在江云朗的教导下成长起来的,端着架子,处事沉稳,还有那八风不动的气度神韵,除了有帝王家的遗传外,不可不说,来自于宰相的影响着实不小。

小小年纪,便懂得如何周旋圆融,张口闭口相父,却一点也不妨碍他怀疑一切的心思。

少帝一个眼神望向盛怀安,盛怀安躬身道,“此案臣已经查出些许证据,积腐多年,坏烂至深。”

翻了下眼皮,瞟了一眼江云朗,盛怀安继续道,“此事的主犯吏部侍郎赵岩。虽说只是四品官衔却手握实权已久,赵岩倒卖官职谋取不义之财证据确凿,如今,朝廷上下通过这种手段居官者不在少数,这里有一份名单,请宰相大人过目。”

接过盛怀安递过来的名单,江云朗快速看了一遍,这些人他也已经查出来了,与这份名单上并无出入,说明这件差事盛怀安办的着实不错。

“臣还查到,帮助赵岩从中牟利的是一个叫做孙崇的人。”盛怀安继续诉说案情,“个中事宜赵岩并不直接露面查收,诸多细节和来来往往的账目皆是经孙崇之手。然而此人并非朝廷命官,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非要说此人的特殊身份……”

“此人是五门堂的堂主。”江云朗接过话头,看向少帝。

一双澄明深邃的双眸,如漆如潭,神色泰然。

“相父知晓此事。”少帝的语气中带出了一丝惊讶,眼神掠过江云朗落到了盛怀安身上。

江云朗的余光睨到那人,骤然发现他躬着的身子紧绷了许多,显得颇为僵硬。

盛怀安只觉得后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受少帝密令查案,事无巨细一应回禀,他也当真是如此做的。只是自那日江云朗同楚灵兮的纳征之礼上替少帝带了礼后,盛怀安便只回禀案件详情,并不再提及宰相涉案。

也就是说,纳征那日,他同少帝提及的怀疑宰相勾连案件,同赵岩沆瀣一气,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少帝道出他心中怀疑。

之后不再提及并不是畏惧江云朗势力,也不是觉得自己被少帝利用借力打力,而是,他接下来查案过程中屡屡同江云朗碰面,他便知道,先前自己的判断带着偏私和成见,是自己错怪他了。

原来,他早已嗅到了少帝的疑心,也在调查此案。

在这官场之上,自己还是稚嫩了许多,盛怀安如是想。

江云朗拱手道,“启奏陛下,此案因牵涉赵岩,而他同臣也沾亲带故,故而,臣格外谨慎关注了些,是以,私下里着随侍暗查了一下,略微得知了个中详情。”

少帝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略带尴尬,“相父果然心思缜密,不知相父可查到了什么。”

“臣查到的同盛大人回禀得一般无二。”江云朗拱手垂眸,不再多言。

他意思很明确,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单看少帝如何决断。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放心了。”少帝道,“只是此案毕竟牵涉了四品大元,又同相父沾亲,那便传赵岩,当堂对质。”

小小年纪疑心如此大,当真是他老阮家的血脉,浑身一百八十个心眼子。

江云朗望着上首单薄却挺拔得身姿,不禁想起了先帝,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