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走到一半,突然顿住,脸上虽笑着,双眸却带着冷意扫向狐岐山的后背。
周围看热闹的族众,早就交头接耳,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为娘想着,既然用了凡人的习俗,那就干脆把礼做全了,云昭,你既是做妾的,就过来给岐山和若若跪个茶罢。”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炸在涂云昭的脑中,她瞬间气血涌向大脑,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玄女鞭。
狐岐山并不关心涂云昭有什么反应,他又偷偷看了眼昆吾,对方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不见了踪迹,一双清冷的眸子懒懒盯着自己身后的少女。
竟然毫无反应吗,他心中疑惑道。
涂云昭双眸闪现杀意,心想要不要见见血给这场闹剧助兴。
梦中时,涂云昭一直等在新房内,直到狐岐山拿着酒进去,他与若若两个人才暴露了真实嘴脸,如果现在暴走伤人,恐怕不仅抓不到这二人的把柄,还会将自己也赔进去。
涂云昭稳住心神,大步上前,脚步生风带飞起红衣裙角,走到高堂跟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冲岐山娘似笑非笑道:
“云昭自启蒙堂毕业拜师修行功法,几十年受师父谆谆教诲,耐心相授。如今大婚,娘亲缺席,晚辈自然天不拜地不拜,只此一杯茶拜师父。”
语毕,她上前跪拜,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昆吾。
岐山娘脸色有些不好看,没想到涂云昭竟拿昆吾直接反驳自己。
直到此时,昆吾神官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轻蹙眉头,接过涂云昭的茶,却置在一旁,未喝半口。
他自狐岐山面无表情的脸上扫过,最后瞧着涂云昭有一丝不耐:“怎么没有同我说?”
还不等她回答,狐岐山便抢道:“师父有所不知,师姐是见师父整日忙于涂山公务,不想叨扰了师父才没有……”
“知道我整日忙你们涂山的事,还让族老请我来?”昆吾乜斜了一眼狐岐山。
新郎官被噎住,话未说完立马噤声。
涂云昭暗自吐槽,他哪里就忙了,整日很闲的好么。
涂山君主被带去雷霆山受罚之前,将昆仑仙境的昆吾请了来作代理君主,替他处理百年族中大小事务,不过昆吾懒得理族中的琐事,便让长老们各司其职,各自管理。
在收涂、胡二人为徒之前,那是闲的每日逗鸟养花,时常在山中闲逛。
就算收了徒弟,她与狐岐山在修行上,十分争气,一点就通。
并没有耗费他多少心神。
“怎么没同我说?”昆吾又问了她一遍。
涂云昭瞅了眼身前的一对璧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昆吾端坐于靠椅,手臂懒散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今日大婚,你可开心?”
涂云昭听力极好,周围族众嘲讽之声“窸窸窣窣”,却尽数落在她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