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看着她,兀然一愣。
不是谁比谁好不好的事,而是谢蕤的话很明白的指出,她们姐妹俩骨子里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认知,对于谢冉来说,还是有些失落的。
“呦呵,有谁是咱们敦柔郡主都比不了的?”
一道风情万种的女声从一旁传来,等姐妹俩惊诧之下纷纷转头去看时,汲媚三步两步之间,已经袅袅娜娜的将那一段妖娆风姿给挪了过来。
“——嗽玉郡主吗?”
站在两人面前,她携着一目玩味调笑道。
谢蕤笑了笑,和和气气的唤了一声:“媚姐。”
而谢冉则是说道:“媚姐,少见呐!我这都回来月余了,上元都没见着尊驾的踪影,我还当是我太招人烦,人还未到,先将你给烦出去了呢!”
汲媚早前受夫人所托去郡北给族中的一位长辈诊脉医治,耽搁到今天才回来,此刻一听,便笑道:“哪能呢?你即或招人烦又能如何?架不住你家里有一个招人喜欢——尤其是招我喜欢的呀,就是为了见那个不识趣的木头,我也得赶着回来才是正理啊!”
谢蕤在一旁听着她俩你来我往的,不住发笑。谢冉闻言倒也不气,反而作势道:“我的乖乖,可不得了,他还有这么大的脸面呢!”
她过去一把拉住汲媚的手,一脸的恳切道:“媚姐大可放心,晚些时候我一定亲自押着他去给姐姐请安,这说起来……自从得了您这位姐姐,他这做妹夫的还未行礼拜见,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比口舌,汲媚哪里容自己落了下风,这样一听,当即挑了挑眉便道:“做什么还晚些时候?现在直接把人叫来不就是了?有什么礼我都受着,还是说妹妹还需要关上房门先给妹婿准备准备?”
谢冉大方一摆手:“自家人见个面,有什么可准备的。”说着,她脸色正经了些,说道:“只是眼下不行,他在东庭与温王坐论手谈呢,一时半刻恐怕听不了。”
不曾想,她这话一说,汲媚当时便要跳脚。
“温王?!”她又确认了一句:“杨律?”
谢冉跟谢蕤对视一眼,均是有些不明所以。嗽玉郡主笑道:“这话问的,大乂还有几个温王?自然是杨律。”
短短顷刻,汲媚脸上的表情便经历了一个很精彩的过渡。
最后,她低头喃喃自语道:“……倒是听说温王要来,没想到来得还挺快,呵,闻玄还有心跟他下棋?你……”
有些话,她刚要对着谢冉都倒出来,但就在此时,那头响起了一声大喊:“嗽玉!”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一哆嗦。
青丘这声喊及时倒是及时,就是威力太大,等她疾步走近了,谢冉上来就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吓死人了!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打定了主意要吓死我是不是?”
青丘也不辩,敷衍这一笑,道:“我哪敢啊,再说,我要真想怎么着你,还有不少更好用的招呢,至于牵累无辜么!”
她呵呵一笑:“你还挺有善心。”
“那是自然。”青丘骄傲完,不管一边汲媚隐有深意的脸色,对谢冉道:“哦,给藏锋的信已经发出去了。另外适才我去给夫人请脉,夫人有些血气不调,也是郁结所致,两位郡主要不要去看看?最好好好劝劝。”
她这么一说,谢冉与谢蕤自然没有不担心的理,也没用她多劝就直接过去了,倒是汲媚要跟着,却被青丘寻了个无关的由头便给拦下来了。
只剩了她们两个人,青丘这才松了口气,随后责难道:“你刚才要说什么?作死吗!”
汲媚哼了一声,也不答,只问道:“你真给夫人请脉了?”
“请什么脉请脉,我不这么说,那两位祖宗能走吗?她们不走,难道还留这儿听你把什么都吐露出来?”
汲媚面色有些发狠,反问道:“吐露出来有什么不好?为人子女连父亲去世的真相都不知道,这就好?”
“能说你以为我不想说?杨律来这么两日,我还要日日端着一副轻松的笑模样相对,他再不走我都要疯了!”她发泄了一通儿,又无奈的咬咬牙:“可是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此刻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于长久无益。”
说着,她又说回汲媚:“夫人都忍着呢,你就不能忍忍?”
“呵,我倒是想忍,就怕自己功力不够,见了一流的戏子再忍不住笑出来!”
对此,青丘也无话可说。
两人默然半晌,汲媚忽然问道:“那人什么时候走?”
青丘先是一愣,随即道:“快了,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他来时说得很明白,此行来去匆匆,不会在陈郡待太长时间。”
汲媚一听,当即便道:“既然这样,我出去躲两天,等他走了再回来。”
她说得这么轻巧,青丘一听心里这个气大啊!
——谁让她想躲却没躲出去呢。
“你倒会躲清静?”
汲媚看她那副表情,不由得心情就好了两分:“呵呵,你别不服,你躲不得我躲得,都是命嘛。说不定等稍后同嗽玉郡主一起回了京,后头与温王常见的日子还多着呢。你慢慢演着吧,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