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一边把谕旨交到常洛的手里,一边抓着他的手细细嘱咐。
“孩子你的命运与我不同,有很多人帮你,祖父祖母,还有舅舅们。”他拍了拍常洛的手,“记住!千万不要放开他们的手!”
说到这里,他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阿爹阿娘……”
脑海中浮现一副遥远的画面。
幼时牵着阿爹阿娘的手,走在夕阳斜照的街头,影子被拉得长长地,耳边是阿娘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随即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
“你个促狭鬼!”
寒陌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咚——”
就在这时,象征元日来临的钟声响起,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消失。
“想要一家人聚在一起,过元日的……”
就像小时候一样。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寒陌的身子无力地滑下,眼角挂着的泪珠也跟着划过脸颊,落在常洛小小的手心里。
“父……父皇?”
常洛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惧。
与此同时,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始掀起了浪花,再是零星几滴雨点。
眼看着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所有人动作迅速,收拾完桌椅,都跑进了船舱。
“砰!”
突然一声脆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慕容雅雅跌坐在地上,捧着一边手腕,吃痛地呻/吟。而旁边就是打碎的酒缸,流了一地的酒水。
“主子!”木香惊叫一声,率先反应过来,跑到跟前查看,“可是伤到了?”
“无事。”
慕容雅雅摇了摇头,在木香的搀扶下起身。
“嗬!手腕!”
听到木香倒吸一口气,慕容雅雅也注意到了手腕的异常。酒缸落地时四溅的碎片划破了手腕内侧的静脉,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血浸透了整张袖子。
不同于木香的惊恐与焦急,慕容雅雅看起来非常平静。
她愣愣地抚上心口,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了上来。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船舱。
“吱嘎”一声响,推开窗户才发现雨早就停了,代替的是升腾的海雾。雾蒙蒙地一片,既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自己。
慕容雅雅杵着下巴,靠在窗棂上,任由强劲的海风吹散自己的头发,望着模糊的海面不住出神。
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现在却罕见地迷惘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故发生地太过突然,总觉得像个不详的预兆,把她的心都搅乱了。
抬起另一只手腕,看到上面包扎的白布上,已经微微渗出了点血色。
慕容雅雅嘴角一撇,作死地拿手指戳了戳。
不出意料地……好疼!
“嘶——”
她面目狰狞地倒吸了一口气。
木香刚走进门,便看到这番令人绝倒的一幕。
“主子!”
叫声里带了浓浓的幽怨。
她把水盆往桌上一放,拿起药箱走到跟前。接着拉开慕容雅雅,反手关上窗户,再到床边坐下开始换药。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凝滞。
“晨风大,容易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