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万俟珩就漫无目的地杀人，直到他想明白宁姝也许没死，还有仙界。

他可以去仙界寻人。

于是他的新目的就是入仙界寻宁姝。

那时他脑海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目的，没想到来到仙界后，就在瀛洲便遇到了宁姝。

宁姝真的还活着。

知道这个消息，他无疑是欢喜的。

如果宁姝没说出那句她亦要杀他千千万万次的话。

万俟珩站在瀛洲境外，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迷惘。

和黄粱梦中一样成为魔王？

那样太无趣。

万俟珩经历了千万遍，并不像按部就班地再度过这样的日子。

那他又该去做什么？

脑袋里的疑问得不到答案。

“宁姝，你可真是个大难题。”

万俟珩挥袖，他又转身回到瀛洲，要不要成为魔王另说，但现在他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黄粱梦中见到的那把魔剑就不错。

他眼底的迷茫一点点散去，身上的魔气四溢，吸引来大批邪魔，万俟珩毫不犹豫地吞噬这些邪魔。

壮大自己实力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他来仙界的目的没变，仍然是找到宁姝。

找到她之后……

凡间的时候，万俟珩设想过无数次见到宁姝的场景，但都只是幻想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喜悦。

却从未想过之后该如何。

宁姝不原谅他该如何，他心底的爱和恨又该如何处理，他接下来究竟该如何与宁姝相处。

他们到底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峙。

这些问题不是万俟珩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宁姝的态度至关重要。

万俟珩无法抉择，于是他觉得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宁姝说要杀他千万次，那他就要活下去。

强大的活下去。

至少要和宁姝打的有来有回，这样才能增加接触的机会，相处了才能解决那些爱和恨的感情问题。

万俟珩的脑袋越发清明，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一具又一具尸骨倒在地上，万俟珩的魔剑也即将成形。

*

宁姝就站在瀛洲境外，她看着万俟珩走出瀛洲，然后又回到瀛洲。

纠结的又何止万俟珩一人。

宁姝曾经也被这些问题困扰过。

第一世的时候，她和万俟珩相依为命的感情不是假的，但万俟珩伤她折磨她杀她也不是假的。

这一世和前几世，她和万俟珩的仇恨也不是假的，他们互相厮杀争斗。

宁姝和万俟珩这辈子最浓烈的感情莫过于凡间幼年时期，两人在太子的指令下争抢的回忆。

血肉的腥气扑鼻，铁锈味溢满口腔，皮肉和骨血撕裂，烧着的火在他们身上越烧越旺。

那时的他们，心中的恨是真的。

这么多世，他们之间有第一世最纯粹的亲情，却也在之后拥有最浓烈的恨意。

这样复杂的情感难以处理，宁姝选择遗忘爱，记住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