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珩的黄粱梦很长很慢，他好像一个背后灵一直跟在小宁姝身后，看着三岁的小宁姝一点点长大，一日一日地混日子。

今天被太子打骂，明日被五皇子羞辱，再后天吃不饱饭舔着脸去求宫女……

万俟珩试图施法让时间快点，可没什么效果，他只好看着小宁姝摸爬滚打，渐渐长大。

小宁姝幼年的生活没什么趣味，除了被欺负饿肚子就是被欺负饿肚子，没别的新鲜事。

万俟珩也跑不掉，只能跟在小宁姝身边，看她被欺负得那么蠢的模样，万俟珩时常会开口骂她两句。

说她是个懦弱的小废物，之前打他的狠劲儿去哪了。

“小宁姝，你蠢啊，你冲上去咬他，打他！”

这一日，小宁姝又被太子逮住寻开心，太子让她学狗叫，学得像就送她吃点心。

跟在小宁姝身后的万俟珩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教唆她冲上去和太子一决高低。

尽管万俟珩知道小宁姝听不见，他说了也白说，但他就是不吐不快。

看宁姝这样受罪被人折辱，万俟珩心底说不出的怪异滋味，他和宁姝争斗了那么多年，能羞辱对方的只有他们彼此。

这些个皇子太监算什么东西！

“宁姝，你骂我贱种，把我踩在脚底下的气势去哪里了！真是笨！蠢！废物！”万俟珩骂道。

万俟珩再怎么嘶吼辱骂，小宁姝无动于衷地盯着那盘香喷喷的糕点，她低下头轻轻汪了一声。

太子高兴地大笑起来，拿起盘子里的糕点直接丢在地上，小宁姝立马跑过去要捡起来。

没有实体的万俟珩气急败坏地站在糕点上直踩，说着“不许捡”“不许吃”。

脏了的糕点被小宁姝握在手里，狼吞虎咽地吃进肚里，这模样活像饿死鬼投胎。

万俟珩此时只顾得骂小宁姝，完全忘了自己在大越做质子的日子和现在的小宁姝无二，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时候还要和小宁姝像两条恶犬一样争着抢地上的食吃。

今日的太子心情甚好，没怎么折腾小宁姝就走了。

这晚，万俟珩跟着小宁姝走在那条宫道里，小宁姝兜里还揣着两块糕点，满脸的高兴。

“没出息没出息！”万俟珩看她那笑嘻嘻的样子就来气。

正在气头上的万俟珩没注意到一旁的小宁姝看了他一眼，小女孩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看呐，学几声狗叫而已就能吃饱，今日还没有挨打呢。”

万俟珩察觉到视线，一转头却发现小宁姝并无异样，他深深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缺心眼的小宁姝是怎么变成之后和他撕咬打斗的疯子的，和之后人模狗样的恒阳公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时间一日日消散，终于来到了万俟珩被送来大越的那一天。

万俟珩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整整三年，一千多天！

他就想看看小宁姝会不会逐渐变坏，顺便看看以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