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迷烟从里面吹出来，迟江月快速捂住口鼻，眼睛一眯，揪住脚底抹油的小乞丐，“老实点。”

小乞丐欲哭无泪，一秒变怂。被她捂着嘴发不出声音。

迷烟吹完后，门被打开，几个彪形大汉出来，和没有被迷晕的迟江月对上眼神：“......”

“快，把她绑回去！”

随着其中一个人喊了一声，其他人闻声而动，拿着绳子就想要绑住她。

迟江月直接一脚一个，一分钟都不要就给他们干趴下了。

几个大汉在原地爬呀爬。拖着自己断掉的腿，或者是折断的多根肋骨，往屋子里爬去。

“救命啊”一边爬还一边干号着。

迟江月：“......”一脚踩住最后一个大汉的腿，“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生意？”

那大汉满脸惧色地回头看她一眼，“这儿是怡红院的后门，干皮肉生意的。我们负责绑架姑娘回去。”

迟江月瞬间明白了，合着这几个大汉联合这些小乞丐，给外地的姑娘下套。仗着人家不熟悉地方，借着带路的由头，强买强卖。

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小姑娘。

“看来还是打轻了，你们害人不浅。”她云淡风轻地又踩断了这大汉的两条大腿。

顺便打折了另外两个还没爬进去的人。

瞬间后院一阵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被她逮住的小乞丐看见这些人的下场，吓得像只受惊的小鸡仔，不停地抖着，看她踩碎那人的骨头后更是直接害怕的尿湿了裤裆。

迟江月闻到了骚臭味，有些嫌弃的把他提远一点，“有胆子骗人，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付出代价吗？”

那小乞丐眼泪鼻涕满脸的，抓着她的袖子，“娘子，小的错了，再也不敢这么缺德的勾当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也是迫于无奈才干这事的，从小没爹又没娘，想活命只有赚钱，他们逼迫，小的也不敢不从呀。”

他这一番话，配上他瘦骨嶙峋的身子，还有楚楚可怜的表情，倒是有些动人，大概常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放过他。

但是迟江月心啊肝啊都是拿铁水铸成的，神情之间毫无动摇，只是强调她最开始的意见：“错了就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正因为你年纪尚小，就这样轻轻放过，不然你只会在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小乞丐听见这铁石心肠的发言，心中一梗，眼中含恨。

刚刚说的话，确实有卖可怜装无辜的成分。但也是实话，他没爹没娘，想要活下去只有不择手段。错误的方向？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有一口饭，哪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最开始确实是这几个大汉逼他的，他被打得浑身青紫，不得不答应这损阴德的勾当。但是每次带来一个人，他们高兴了会丢几个铜板给他，他也慢慢的觉出好来了。

开始主动的往这里带人，只要能挣钱。

打断腿的话，忍忍就好了吧......残疾的乞丐能多讨到一些饭吃。

要是再被打断手的话......

他都不敢细想，一定会很疼，但是没办法，城里面乞丐是最没尊严的存在，谁都能踩一脚，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说一句不公。

所以，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都要先平息对方的怒火，至少让对方下手的时候打轻一点，保住小命要紧。

他被丢下来，在迟江月抬脚之前，快速地缩成一个虾米，把自己致命的地方都包裹起来。

迟江月看着地上小小一团的孩子，刚刚提起来的时候，重量几乎跟纸一样，她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轻轻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

“起来。”

小乞丐：

他感受到那挠痒痒一般的力度，不敢相信地看着迟江月，乖乖跪起来，扑通扑通地往地上磕头：“谢谢娘子，谢谢娘子开恩。”

迟江月：“我可没有说放过你，你跟着我，别耍小心思，要是想逃跑，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场。”她下巴一扬，示意他看那边爬都爬不起来，像是鼻涕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呻吟的人。

小乞丐连忙起身，看见自己裆部前面一块湿润的水迹，羞红了脸，用手扯着衣摆遮住。扭捏地走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迟江月领着他到自己住的旅店，路上顺便买了个成人装，特意没买好的，买大一点他可以穿很久。

买太好的，会被抢。

带着他稍微清洁了一下，变成了普通百姓中一员。

小乞丐第一次穿新衣服，别扭地扯扯胸襟，又小心的卷起裤腿和下摆，防止它拖到地上弄脏。这可是他穿过最好最新最完整的一套衣服了。

他看向迟江月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我帮你找个活干，以后别当乞丐了。”迟江月这样说着，她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带着别人，太容易暴露，而且也不方便逃跑。

小乞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子，您再说一遍？”

真的能找到活干的话，他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每天忍冻挨饿，风餐露宿了？

是不是也能住在四面有墙，上面有顶的屋子里面？

再也不用害怕下雨刮风还有下雪了。

他小小的眼睛里亮起希望的光芒。犹如看向救世主一般看着迟江月。

“帮你找份活干，以后别再干坏事了。”

迟江月领着他去了城郊的铁匠铺子。铁匠一看有客人，热情地迎上来，“娘子，您要些什么？”

迟江月打量了一下这间铺子，虽然小但是很整洁，挂在墙上的兵器都亮晶晶的，看上去就是有人精心保养着的。

看得出来，这老板很爱惜自己的铺子，也是用心在经营。暗中点头后，向老板说：“您这是否收徒，我这有个弟弟，想托付给您，学个手艺。这是拜师费。”

说着往老板手里塞了一两银子，没错就是酒楼里那个大汉赔偿的。

小乞丐听到“弟弟”这个词的手，缩了缩肩膀，低下头，眼底有泪花打转。这是第一次，有人把对家人的称呼用在他身上。

铁铺老板本想拒绝，一看到手里的银子，就犹豫了，他的妻子最近生病。正是亟需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