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山解开披风,脊背对云姝婳,肩胛的位置刺入半支断箭,血水泅湿衣服。
云姝婳去取剪子跟熬制好的消炎的药汁。
“不是……娘子,你会医术造诣么?”汪盟铜铃大的眼转动,瞄向傅大夫,“这箭有倒钩,你让老大夫来。”
傅大夫摆了下手,“主家的医术造诣非常高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汪盟不敢叫云姝婳这女娃儿给疗伤,他看着对面看到朱紫薇的影子一晃而过,“元帅,咱去对面,那是朱老御医的孙女。”
“不必,就叫……妮子给我疗伤。”云怀山哑声道。
“元帅……”
云怀山抬起手制止。
汪盟拿他没有辙,云怀山执拗给侄闺女练手,他能说什么?
云姝婳把托盘搁置在矮几上,攥着剪子利索的剪开衣料,露出有些溃烂的伤口子。
“你们中箭没及时料理一下伤口子么?”
云姝婳蹙紧眉毛,检查伤口子,箭刺的深,刚才汪盟说有倒钩,就不可以直接拔出。
“元帅抓到野匪头子,别命一样连夜赶路,要到绿山乡悬壶济世堂疗伤。”汪盟那时以为绿山乡是有神医在,哪里知是为照料自家买卖。
他就没有见过比云怀山对自个儿更狠的人。
云姝婳不赞同说:“你们出危险任务,须要随身带军医。如果条件不准许,要在当地医治,以防加重!”
“好。”云怀山喉间发涩,“记住了。”
云姝婳取来小刀,用火烤,用药汁消毒,把化疼散涂抹在伤口子。
她动作熟练的划开皮,小心谨慎的把箭取出。用热盐巴水细绵布摁压止血,再用陈皮线把组织缝合。
汪盟睁大眼,眼球似要从眼圈掉出。
完全被云姝婳的操作给吓住!
“……真看不出来呀。”
云怀山两手紧握成拳,血筋根根爆突,痛的他周身筋肉紧绷,汗滴落,忍着一声不响,即便气息都不乱。
“嗯,好了。”云姝婳上好药,包扎好伤口子。
云怀山全身紧绷的筋肉慢慢松弛下,吐出浑气,一个素白的手,递来手帕。
他抬起头看去,云姝婳牵起唇角笑说:“擦汗。”
云怀山手搭在膝上,紧了紧拳。许久,慢慢的伸展手指头,把手帕接来。
云姝婳摸出钱给汪盟,“你去成衣店铺,买身衣服给他换上。”
“哎,好!”汪盟不肯要云姝婳的钱,离开。
云怀山看着云姝婳细心的照料他,心里滋味儿难言。
他捏紧手中的手帕,居然舍不得用来擦汗。
“不怕我啦?”
云姝婳被问的一怔,不由笑说:“莫怕。”
入京前,孟氏说云怀山杀人如麻,不是好性子。
当初杀敌,胡人头领刺伤他,云怀山就把人的头砍了,悬挂在城门。
这样残爆的人,叫原身远着些儿,不要惹怒了他,更要谦虚云娴。
原身对云怀山先入为主,心生惧意。而云怀山是经历血雨洗礼,原身见本人后,那一分惧意深入骨头。根本不必孟氏耳提面命,躲的远远的。
但又非常羡慕,云怀山对云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