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帐篷里只听得见外面巡逻士兵走过的整齐脚步声,齐正打着哈欠:“这些事情你别问,咱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知道得太多会不是什么好事儿。”
“行了,困死了,我睡了,你也早点儿睡。”说着齐正拉起被子倒在铺上拱了两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若初看着齐正那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又偏头看了看外面走过的军队影子叹了口气,伸手拉起被子也躺下睡觉了。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若初就被齐正叫着拉出了被窝,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说实话,伙房每天做饭跟外面那些打仗的将士一样,忙得如火朝天,早饭刚做好,就开始做午饭,时间紧凑,根本来不及休息。
好在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不然若初想自己肯定会被累死在这儿。
“阿初,这个两个食盒你跟齐正一起送到医帐去。”李叔将两个装着饭菜的食盒放到桌上。
医帐处是比较特殊的,因为要医治照看病人,人手缺乏的原因,那边的曲大夫和他的小童基本上都顾不上来端饭。李大叔看着他们挺辛苦的样子,便每天乘着休息的时间让伙房的人轮流给他们送饭过去。
若初提着一个食盒,揉着酸涩的肩膀跟在齐正的身后朝着医帐走去。
还没走到医帐处,就看见一些士兵或是搀扶,或是抬着缠着白袋,拄着木棍的受伤士兵与若初他们擦肩离去。那些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药味直冲若初的鼻子,闻着很不好受。
若初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面色复杂,这就是军营,动不动就会受伤,就会死去的人间地狱。
齐正走在前头,忽觉身旁的人没跟上疑惑的停住脚步,齐正转头看着那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伤残士兵的若初:“阿初,你怎么傻愣着不走了?”
若初听见齐正叫自己急忙收敛心思,小跑跟了上去。
当走到医帐处时若初发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些走过的伤残士兵都是受伤比较轻的了。
医帐处不仅是帐篷里躺满了人,就连外面的草地上也是或坐,或躺的挤满了,下脚都得小心些,生怕将人给踩了。
若初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重伤的士兵,有些心惊肉跳的看着他们身上即使上了药,缠了白布条却依旧止不住流血的伤口。
看着那些痛得忍不住呻吟出声的士兵,齐正面不改色的提着食盒绕开他们向着前面的那顶帐篷走去,边走边叫道:“曲大夫在里面不,曲大夫?”
齐正进去的时候,曲傅刚刚给一位士兵包扎好伤口。
“齐正,辛苦你们每天给我送饭来了。”曲傅拿起汗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上午下来他几乎就没有停过,这腰背都弯得打不直了。
“辛苦什么,反正也没几步路,倒是曲大夫你更辛苦,这么的多病人就靠你一个人,不容易啊。”
齐正将食盒放到桌上,招呼着旁边忙碌的照顾病人的两小童一起来过来吃饭。
曲大夫吃饭很快,三两口就吃完了。刚吃完饭便开始逐一检查哪些伤者的伤口是否有恶化什么的,反正就是没闲的。
“咱们走吧!”齐正动作麻利的将桌上的那些碗筷收进盒子里,招呼着若初走了。
若初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脸色苍白,伤口血流不止的伤者心情复杂的离去。战场就是这么个地方,生死不定,运气好的可能有命往上爬,运气不好的可能这辈子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若初跟着齐正回了伙房,整天下来人恍恍惚惚的,好几次切菜都差点儿切到自己的手,让一旁的齐正担忧不已。不过当时大家都忙着准备饭菜,便也顾不上询问她到底怎么了,直到晚上忙完后齐正才得空找若初聊天,结果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了。”齐正挠挠头,四处看了看:“你们看见阿初了吗?”
旁边正在收拾刀具的一个小伙说道:“阿初好像给曲大夫送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