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了？真的以为就你那颗只能读到童生的脑袋可以骗过所有人？”

何念生被羞辱了，他干脆道，“对，我不是何记的掌柜的，我只是他的远房侄子，那又怎么了？就凭这个你就打我？”

慕灵犀伸出手指，在他的伤眼处用力地戳了戳。

“打你怎么了？”

何念生疼地又是“嗷”地一声惨叫。

慕灵犀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是什么身份自然和我无关，但你敢别有用心地接近我娘，那就不行。”

何念生见他提到了全氏，也不瞒着了，一把将人推开从地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来的。是，我与你娘两情相悦，初相见的时候我就被她一身温柔与娴雅与迷住，晓得她寡居一个人寂寞，我才接近她的。我是没钱没产，可我既无妻妾也无儿女，如今又有手艺傍身。只要你娘想与我成婚，便是我的原配夫人，我能给她幸福，陪她白头偕老。你做儿子是要亲手毁掉她的幸福吗？”

慕灵犀笑了，她怎么会毁娘的幸福，她是这个世上最希望娘找到依靠的人。

“啪啪啪！”她双手合十不住地鼓掌。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说的几句话还真是让人心动，若你这样说来我再不同意，我岂不是忤逆不孝至娘的后半生幸福不管不顾之人？”

“你晓得就好，看在雪莲的情面上，你打我的这事我大人大量就算了，将来我还要喊你一声儿子，我也不希望将事情弄得太僵。”

“呸！”慕灵犀差点被他恶心吐了。

“叫你这样说，我娘是应了你的求婚了？”

何念生其实想在今晚挑明此事的，再借着花好月圆之日，日黑风高之时，与她来个肌肤之亲，就算没有应下，这人也是她的。

他不但能再得楼氏三百两，还能承了全氏的家产，直接住进她家中，不但再不用努力还有奴仆伺候，存款傍身，人生也不用再多求。

这等两全其美，人生逆转的大好事，他说什么也要抓住。

于是他缓了语气，将怒火压住，苦口婆心道，“灵犀，你娘不容易，你要是孝子，就别惹她伤心，你不晓得女人没有男人陪伴的痛苦。”

慕灵犀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脑子，可她心中越厌恶，脸上的表情反而越能控制住冷静，她拉了个凳坐了，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怎么会让娘不开心。但我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我娘现在住的小院呢，是祖父的财产，娘若改嫁，伯府没有义务再供养她，房子和仆人是都要收回的。而我虽有心奈何还太小，府上一个月只给我十两月例银子，我又要上学堂还要打点府上的下人，也帮不上娘什么忙。至她的那些个首饰和衣物也值不了几个钱。娘还有三个女儿，一人出嫁分上一点也就所剩无几了，如此你可能给我娘幸福？”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何念生的表情。

果然，一听娘的所有都是要被收回的，何念生脸上出现了悻悻的表情。

慕灵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决定再打击这人一下。

“啊，我还忘记了，我其实还有一个舅舅，一直病着，每个月都要服用大量的补药养着身子，这银钱也是伯府出的，如果娘和你成了亲，一月的医药费用差不多是二百两，这个压力你扛得住吗？”

何念生蹙眉，他怎么没有听全氏说起过这些？

慕灵犀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又道，“其实这些也不算大事了，我娘也可能想着你是有铺子的人，能养活她，谁晓得我查出你一无所有，这才生气打了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何念生的脸。

她那么小的人，一下一下打个四十岁男人的脸，羞辱之意比杀了何念生还要来得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