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生推开安嬷嬷递过来的银子,道,“夫人要是信我,就容我将这钗子拿回铺子修,待我完璧归赵时再收夫人的这几件首饰银两,此时就当我的押金可好?”
全氏对他印象不错,一个一心为女儿的父亲,人品能坏到哪里。
她对安嬷嬷点了点头,兀自向套好的马车而去。
何念生告知安嬷嬷自己的铺子位置,特意叮嘱,“明日一早我就能修好,我那里还有好多不错的首饰,夫人若不嫌弃店小,也可以去转转。”
全雪莲只当他是在招揽生意,左不过她也无事,便点头应了,“可以。”
马车行出多远,何念生对暗处的小厮招了招手。
“将这些东西抬回去。”
他自己掸了掸袍子上的褶皱,倒背了双手转身离去。
翌日。
天未亮,伯府大门被拍得山响,门房披了袄子去开角门,看到身穿衙差衣服的人,心中没底。
“官差大人贵干?”
“府上可识得叫楼长远的?”那人拿出属于楼长远的名佩晃了晃。
门房看清名字,点头应了,“有,是咱们府上大夫人的兄长。”
衙差松了一口气,脸色不太好道,“通知人到义庄认尸,都在湖边挂了多少日了,竟然不闻不问,到底是不是亲人。”
他说完,颠了颠手,要好处。
门房瞪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为难地撮牙花子。
现在大夫人穷的首饰都卖了,要赔二公子娘亲的嫁妆,今个这赏钱要是他出了,怕是有去无回。
“怎么,咱们跑了这么一趟,连个茶水钱都不值吗?信不信爷现在就将尸体丢乱葬岗去?”
福伯从后面给了一贯钱,笑着道,“虽说是夫人的亲戚,可咱们伯府不会苦了衙差大人,您辛苦这是茶水钱。”
将人打发走,他对门上人说,“去给楼夫人送个信,但你就传是夫人的意思,这死人绝对不能往伯府抬,叫她就地发丧。”门房去了,他不忘记又补充了一句。
“伯爷病着冲不得晦气。人回来时,走西角门,七日不得到前院行走。”
小厮一连应喏,管家又道。
“置喙账房,刚刚的一吊钱从楼氏的月例银里扣除。”敢害他儿子一身残疾,一个铜子他都要算计。
福伯抖了抖袖子,背着双手去忙了。
小厮摇了摇头,大夫人还真是大势已去,曾经上千两银子花费都不用置喙任何人,随意挪用,现如今一吊钱也要算了。
小厮跑到芷榭院,将早上发生的事一一学舌一遍。
“除了以上是夫人的叮嘱外,早上官差报信的赏钱也要从夫人的月例银里叩除,这是您的私事,公中不走帐。”
桂嬷嬷才要发火,那小厮见情况不对,也不等主子问话,转身跐溜一瞬就跑了。
桂嬷嬷气得追出去,哪还有人。
“真是可恶,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一吊钱也要和咱们斤斤计较,您可还是这府里的大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