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一旦崔青霜得手,那么,跟在夏元厚与韩鹤那一头的陆昭漪,可能也就很危险了。
阮三娘冷静地解释给云值、曲夫子等人,同时她也接连摇着头。
崔青霜曾给她下毒,带来极大的痛苦,蛊毒每月发作三次,次次都是生不如死。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死!
从那以后,她发誓,崔青霜必须要死在她的手上。
她奋不顾身,她借力跳上辎重车,一跃翻过司徒府的墙头,并沿着墙头一路消失在远方。
正当此时,铜驼大街的厮杀已入尾声,迎亲队伍分别开始收拾残局。但是,皇后不在场,这让这一行奉迎队伍如何继续巡行?要如何进宫向皇帝交代?
曲夫子一手拧起那方才,被阮三娘踩在脚下的黑衣人,一把扯下他的蒙面黑巾,此人的面目这才显出原形。
他瞬间将此人甩了出去,扔到一名卫兵跟前,叮嘱着,“将此人暂且收押,倘若他能供出同党,即可从轻处置。”
说完,他与云值等人干瞪着眼,因阮三娘半路去寻着崔青霜,这一路的奉迎队伍也就没了继续巡行的必要,
索性,身为礼官大夫的云值,便号召着随行的队伍,重新列好阵型,下令褪下伪装,回整成皇帝亲卫武进卫的面目,调转方向,向着陆昭漪所在的奉迎队伍的方向而去。
接下来,让所有人都将无法预料到的是,这场发生在洛京城内的殊死之战,将是他们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祸。
这都是后话了!
然而,云值是个文弱书生,眼看着武进卫重新整装出发,他自己便与曲夫子告别,骑马返回皇宫,通报给御前。
……
巳时至申时,是今日宗室与礼官最终定立的大婚吉时。
礼官大夫云值,曾就张榜向世人昭告的大婚典礼的吉时,为巳时七刻。但最后与皇帝的商议之下,却是改到了申时二刻。
也就是说,皇帝、皇后,以及第五琅琊等,是要用半天时长,来击垮隐蔽在洛京城内的朱雀堂分子。
本身,这一场大婚,正是为了吸引那一帮人出现的。
无外乎,迎亲、送亲队伍,两路分开巡行,是事先就已经谋划好了的。
从辰时二刻出发,眼下也才刚过一个时辰,不过巳时二刻左右,一切都还早。
洛京城北,一行队伍自永平里向北,至步广里向西,沿着北城墙一路而行。
路上,十分安静,没有围观的百姓,没有欢庆的人群,长长的街道早早被清空,只有这一行宛若长龙的队伍前行着。
这便是真正的奉迎队伍,陆昭漪就在这一行当中的凤撵里安然地静坐着。
随行之人当中,有影卫、甲卫、雍卫,卫尉府宋元之、河南尹李潜、司隶州校尉都尉卫聃,还有威国公世子文尝等一行人。
几乎整个洛京城内外,最为精锐的力量,都在这一行奉迎队伍当中。
凤撵内,陆昭漪双手垂下,面带着一丝笑意,那要用于大婚时遮面的却扇,被她拿在手中把玩着。
由于夏日炎热,时不时地,她还用来扇扇风。
这是她的习惯,她的喜怒哀乐,皆藏在心底深处,并不善于表露在脸上。但是,她的心,却总是在不停地颤动着。
因为,她在紧张!
她在紧张,等下会发生什么事?又或是,其他的什么事?
奉迎队伍中,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夏元厚,似乎觉得无趣,转回头来,驱使着坐骑来到凤撵跟前,口中却在打趣道:“嫂嫂还这般紧张?放心好了,这条路我与韩将军提前演练,走过不下百次,不论这街上,犄角旮旯里头有什么,哪怕是百姓们吃剩的饭菜,我都知道他们倒哪儿……”
陆昭漪笑容极为灿烂,“好,那你说,倒在哪儿了?”
一时语塞,夏元厚尴尬得绕了绕头,傻笑道:“哎咦,嫂嫂你……我这是比喻啊!”
“嗯,比喻!”她撇过头,看向沿路的风景。
她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行了,安国侯!好好办你的事!”韩鹤此时不乐意的喊了声。
若要说韩鹤为何会在这一行队伍中,却是早些时候,他与曲夫子同是随行在云值那条路线,后来曲夫子从队伍后直行到了队伍最前,与云值对话,吸引了围观路人们的注意。
而后,又趁着路线拐弯之时,视线阻挡,韩鹤趁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那一行队伍的最后方,借着人潮重返永平里。
“是!韩将军!你是皇嫂的娘家人,我得罪不起你!”夏元厚笑容满面地回了他这一声。
听闻,陆昭漪苦笑般地摇了头,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终于,这条狭窄的街道走出去了,便到了洛京北城门的大夏门,抵达了城北的一处重要的里坊——金墉里。
金墉里,又称金墉城,处在洛京城西北一隅,是巩固戍守的要地。
眼下,巡行的必经之路上,陆昭漪知道,自己可能将要面临,司徒府的家臣,在此地所设下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