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拿起那张纸条,挥了挥,继续讥讽,“就这张废纸……你还真以为,经过此事,第五还会全然相信你?你说林忠是叛徒,他就是?”
还没等她说完,书房门被一股巨力撞开,发出剧烈的响动,随着门破,应声倾倒,两名男子从门外昂首阔步地赶入书房内,朝着第五琅琊与陆昭漪分别叩首。
其中一人是方才在外面大喊的李潜,而另一位,则是执金吾林忠。
当二人进来行礼过后,林忠却是一头跪倒在陆昭漪跟前,满满都是自责与悔恨,“陆皇后,林忠糊涂啊!听信了卫恒的推举,接受一群不知来历之人进了金吾卫,臣有愧!”
说罢,竟是直接磕起头来。
见此,卫恒勃然大怒,顿时向那被击落的刀翻去,仅仅眨眼间便将那柄刀重新握回手中,挥舞之下,再次朝着陆昭漪袭击而去。
“勾辰子,拿命来!”
他大吼着,一剑朝着陆昭漪劈斩而来,那速度快极,一个弹指的功夫,刀已近至额前三分……
似是一阵风吹过,她那额头间的发髻被吹起,丝毫没有躲避砍向自己的刀,却在刀尖离自己寸分之际,猛地传来一道哐当的巨响。
正是李潜,以自己手中环首刀相抵,随着巨大的力道撞击之下,卫恒被连连击退好几步,而刚才面对着生死威胁的陆昭漪,这一刻也能暗暗喘了口气。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在鬼门关前转悠了一圈。
随即她抬眸,眼看着李潜与卫恒,这对师兄弟之间在这间不大的书房内,展开的生死对决,一招一式之间,皆是在对方的暴露的弱处去下死手。
而他们也不傻,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自然对彼此了解颇深。
第五琅琊还坐在四轮车上,其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沉着,丝毫没有因自己的两个徒弟的殊死之斗而面露不悦的神态。
而在陆昭漪跟前,林忠也缓缓抽出了刀,摆出一副防守之姿,眼观八方,观察着外面是否会有其他人出现,并对她不利。
她却是轻笑一声,林忠,你不用担忧,这里是太尉府,不会有其他人堂而皇之的来行刺我!”
“皇后殿下,以防万一啊!若您哪怕有毫发之伤,臣也得在陛sp;不再多言,她瞥了瞥眼眸,继续看着这场难得一见的师兄弟见的争斗。
果然,没过许久,第五门下的杰出弟子,只在此刻便已得出结论。
李潜凭着卫恒所无意中暴露出的缺位,便立即抓准机会,挑了挑刀,环绕其周围,趁着对方眼花缭乱之际,在一阵金鸣之声下,将对手的刀挑飞,插在陆昭漪身后的梁柱之上。
随即,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而李潜手中的环首刀,刚好正抵在他的喉咙处,冷冷地盯着他,“师兄,我说了,你该束手就擒!”
卫恒缓缓跪了下去,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陆昭漪与第五琅琊,而又垂下头,眼神涣散。
好像到了此刻,他才恢复了冷静。
“勾辰子,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他问道。
陆昭漪抬眸,先是与第五琅琊平视了一番,而后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卫恒,却是没有给出答案。
但在这时,许久未开口的第五琅琊,忽然从轮椅中站了起来,几个跨步就来到他跟前。
“还是为师告诉你吧!”
“师父?”卫恒惊讶地望着他。
第五琅琊淡淡一笑,“你的心思,为师怎会看不透?你再如何伪装,你是我的弟子,你做的一切,你心中所想,岂能瞒过为师的眼睛?”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右掌,在卫恒肩头拍了拍,随即收回,“为师的选择,自会咬着牙也会走下去,即便付出任何代价……而你,也注定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听了师父的话,他眼神微凛,转眸间,一阵冷冽的目光直冲着陆昭漪而去。
“那你呢?勾辰子!”
又是重复问到自己,她先是想润润喉再说,可漆杯中的茶水已然凉了,便随手放在一边,缓缓开口。
“很简单!占据朝野中枢地位的,无外乎就这么几方势力。”
说到此,她也站了起来,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继续道,“然而,若要找出朝中何人与朱雀堂密切关联的,只需排除一番,便能得出!”
她说的不无道理。
朝中几大派系,除了她自己,便只有杜言、路临与第五琅琊。
路临虽说嫌疑最大,但他的手伸不出那么长,洛京城内全数卫营兵力,基本都掌握在她自己与第五琅琊手中。
而另外只剩了杜言手下,卫尉卿宋元之掌握的卫府。
可是,卫府与金吾卫天然有嫌隙,不可能会插手到金吾卫头上,更不可能在其中安插内应。
那么,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唯一的嫌疑者,只会在太尉府中产生,却因朱雀堂之人的诬告,导致第五琅琊被下旨禁足。
凭此关系,或许朱雀堂,真的与太尉府有所勾结,才能将那么多的线索全部强加在他一人头上。
若非第五琅琊所为,只能是……
这一番解释过后,卫恒勾起嘴角,仿佛释怀了一般,冷哼着,“你就那么肯定?呵呵!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怀疑我师父!还有,你为何不怀疑林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