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干脆利落地同意立六皇子为太子就行了,何必鸡蛋碰石头?”宋攸宁说道。
没有金钻钻,就别揽瓷器活,还没怎么着呢,就放弃了,这和洗干净脖子等着人来宰有什么区别。
“张阁老他们意见不统一,都有些私心”,见她这样,纪昀只好把个中原因说出来,“张阁老和韩阁老有些意见不合,想趁着这机会换换上他想要的人。”
大敌当前,还没怎么着呢,倒先内讧上了?也不怕被人一锅端了。
宋攸宁有些鄙夷地说道:“他怎么就知道他想推举的人就一定能上位?人家那位又是为了什么?”
五个阁老中,就有两个不跟自己站在一条战线,还有一个五阁老坐山观虎斗,皇帝想把立储这事办成,不就得把阁老换上一个自己人?人家是给他张阁老清除异己来了?美不死他!
“对了,他想推举谁来着?”宋攸宁说了半天,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纪昀有些尴尬地说道:“是舅父。”
“舅父那里怎么说?”宋攸宁又问道。
“舅舅说,韩大人这次虽站在这边,但有好几次都是骑墙观望。”纪昀说道。
他知道这事后,也去舅舅那里问了,但舅舅的意思,也想趁这机会更进一步,还跟他保证,让他放心,说不管如何,最后换上的一定他们这边的人,纪昀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攸宁有些明白,也就是说,韩大人不是一个坚定的盟友,有时候也会有摇摆的时候,张大人就想着让窦侍郎上,更铁,更坚定。站在纪昀的立场,明知这时候是更该团结一致的时候,因为牵涉到自家舅舅的前程,就不好再多说,毕竟自家之前还对不起舅舅家,又是入阁拜相的大事,哪能再扯舅舅的后腿?
“这样玩,我怕有一天会玩脱。”宋攸宁有些担忧地说道。这样待盟友,有几个人还敢跟他共事?
“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纪昀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没办法。
韩大人的事越演越烈,调查结果出来,韩大人罪证确凿,不仅是纵容下人为恶,他的家属还以他的名义在外收受贿赂,大肆敛财。圣上震怒,立时就下令免去韩大人大学士一职,念起他年事已高,也算为国事操劳半生,不再追究他的罪责,限他三日内离开京城。
阁老之位空缺,朝堂上又是一波暗流涌动,好多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可圣旨一出,却让人大跌眼镜:兵部尚书纪昀人品贵重,上承皇帝之愿,下爱子民百姓,正是我大宸阁相的不二人选,着纪昀为武英殿大学士,内阁辅臣兼兵部尚书,即日上任。
原来正当此关键之时,海西三司、山西三司、南泰及西南几个地方三司、宝奉三司,东北几个地方三司、直隶三司等都上了折子,推举兵部尚书纪昀纪大人入阁——纪大人抗倭寇、修边墙,御外有功;种红薯、培育棉花,提供就业,不但使治下百姓吃穿暖,手上有银,还惠及大宸全国百姓,又在新桓之战中立下大功,这样的官员,他不入内阁,谁入内阁?试问哪个官员有这样的功绩?
皇上本还想挣扎一下,费尽心机,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换了谁也不甘心。可随着地方政府的折子来的,还有各地百姓的请愿书,任皇上再刚愎自用,也不敢视这许多地方的民意为无物,再三权衡之下,盛昶帝“欣喜万分”地颁下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