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和李燕羽还常出去,开始二人还形影不离,过了一段时间,李燕羽在府里呆的时间多了起来,纪昭却几乎天天出去。
“大少爷今儿个支了多少银子?”宋攸宁问胡帐房道。
“今儿大少爷支了二百两,前天支了一百两,算起来,大少爷一共支了一千六百两银子了。”胡账房恭敬地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宋攸宁吩咐道。
“那小的告退。”胡账房说完,就退了下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宋攸宁在心里骂。纪昭在天香楼有了一个长期相好,开始还没到帐房支钱,想是来时手上还有点银子。后来有次去了帐房,支了五十两,见帐房二话不说就给他支了,遂三天两头地去帐房。最多一次是前些日子,一次性支了一千两,听说是把那个粉头给赎了出来,赁了房子养在了外面。
二老爷年轻时也在妓院有个相好,二老爷给赎了身,养在了外面,直到有了身子才接回了府,就是后来的段姨娘。纪昭如今又这样,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一脉相传。
宋攸宁跟纪昀说了,纪昀去找了二老爷,却换回了二老爷一通冷嘲热讽。
“我们本是一家人,你和你大哥是兄弟,他花些银子,等他有能力了,定不会对你藏私,挣的银子也是我们纪家的。”二老爷说道。
纪家三房上次说分家,可有老太太在,到底没分成,二老爷的意思,既然没分家,那大房的银子就是纪家三房共有的,纪昭花的就是他自个儿的银子。
“二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纪昀解释道,“如果大哥把银子花在了做学问上,侄儿我定不会说什么,可这……”
“男人家,逢场作戏都是难免的。”二老爷不以为意地说道。
“二叔知道大哥这一个月来支了多少银子吗?”纪昀压着怒气说道,“大哥支了一千一百两银子了。”
二老爷也吃了一惊,都支这么多了?可嘴里却说道,“你做这么大的生意,也不缺这点银子吧?”
这点银子?纪昀险些被气坏,自己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四石米,一石米二两左右银,统共还不到五十两银子,他一个学生,就敢一月支上一千多两银?
“侄儿我一个月俸禄还不到五十两银子,一千两银子,大哥都花在了什么地方?”纪昀说道,“我们家什么家底二叔也不是不知道,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用的宋氏的嫁妆。”
拿着弟媳的嫁妆银去花到粉头身上,亏他纪昭做的出来。纪昀真是对他死心了。就这样的人,还做官?不做官还好些,做官也是连累家里。
“再说了,大哥这样,与纨绔子有什么两样?二叔回去,怎么跟二婶交待?大嫂说起,又如何说?”纪昀耐着性子说道。
一听纪昀说纪昭是纨绔,二老爷就恼了。不就是玩了一个粉头吗?不就是有个相好吗?多大点儿事?还是兄弟呢,不过就是花点银子,这个侄儿就象妇人一样来自己面前喋喋不休,也不知道他这官是怎么做的!二老爷忿忿地想。
“不过是有一个相好的姑娘,算什么纨绔?”二老爷不高兴地说道。
大少爷这些日子流连花楼,二老爷心里也有些着急,怕他耽误了学业。可想到这个大儿子学业不顺,在家又被何氏管得死死的,难得出来散散心,二老爷不忍心责怪。心里想着,等回到湘安就好了,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他痛痛快快几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