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宋亿宁送来的“花种”(1 / 1)

二老爷自己在心里埋怨纪昭,但听纪昀说纪昭的不是,二老爷心里又不忿,把话给顶了回去。纪昭再不是,也是他纪昀的大哥,哪有一个做弟弟的如此数落大哥的?再说了,纪昭是纪家的长孙,地位与其他兄弟自是不同,纪昀对纪昭未免也太不敬重,这是二老爷不知道纪昀其实私下也找过纪昭,若是知道,恐怕二老爷更生气。

二老爷如是想时,从没想过他们对大老爷如何,可见真是骨子里遗传了老太太的自私和自以为是。

宋攸宁的弟弟宋亿宁去年中了进士,依他的名次,本能留在京城进翰林院,但宋明德考虑到自家和安家结了仇,宋亿宁又年纪尚轻,担心他躲不过安家的明枪暗箭,运做让他外派做了县令。

翰林院在唐朝开始设置,是宫廷供奉机构,安置文学、经术、卜、医、僧道、书画、弈棋人才,陪侍皇帝游宴娱乐,统称翰林院,并非正式官署。晚唐以后,翰林学士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在院任职与曾经任职者,被称为翰林官,简称翰林。宋朝后成为正式官职,并与科举接轨,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无论政治地位高低,在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社会地位优越。唐朝的张九龄、白居易,宋朝的苏轼、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明朝的宋濂、方孝孺、张居正,晚清的曾国藩、李鸿章等等,皆是翰林中人。

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非常荣耀的事情。翰林学士不仅致力于文化学术事业的传承,更踊跃参与政治,议论朝政。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是科举时代士大夫的人生理想,是儒家学说中“达则兼济天下”的表现。

然而,成为翰林学士的辉煌前景也使得大量知识分子投身科举,造成了人才浪费。社会重文士轻技工,拖缓了科学技术的发展。

此外,翰林制度也使得文学界和思想界的主流处于皇帝的监管之下,对学术自由和知识分子的思想独立起了压抑作用,有利于皇帝进行专制统治。

宋亿宁没进翰林院,许多人都为他可惜,但宋攸宁的父亲宋明德不为所动,让宋亿宁外放。之前宋亿宁来信,说他偶然见别人家里种有一种稀奇的花,开出来的是白色茸花,还给宋攸宁画了一副图,宋亿宁知道宋攸宁喜爱侍弄植物,随信还送来了几颗种子。

宋攸宁看到宋亿宁的信,激动极了,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棉花吗?遍寻不着,她以为尚且没传进来。如今乍一见到,怎么能不激动?

这个时代,人们冬天的厚衣服多用毛皮,羔羊皮、狐裘等高档动物毛皮,只有王室贵族能用得起,一般百姓用劣质的羊皮或者狗皮,再穷的人家只好用麻。而丝絮则是制作被褥、冬服等的原料,但丝絮这东西,哪是一般百姓用得起的?所以宋攸宁特别怀念前世的棉花,一床软软的棉花被,在阳光下晒得蓬蓬松松,盖上去散发出阳光的味道,别提多舒服了。

如今见到棉花,她真是高兴坏了,忙给宋亿宁去信,让他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种子。宋亿宁告诉她,这东西并不多见,个别人家养几株,都是做为观赏之用。宋亿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搜罗来了一小口袋种子,宋攸宁目测有一斤左右。她这些日子正忙着培育棉花种苗,哪有功夫理会纪昭这狗屁倒灶的事?

等宋攸宁忙完,把棉花苗种到地里,已是两个月以后。那些棉种培育的种苗,种了有半亩地左右。

二老爷他们并没有回湘安去,就在石林纪府种下了。宋攸宁猜测,大抵是在等大老爷的回信,许是想让大老爷压着纪昀把二老爷他们所求之事应下。

纪昭这些日子不似前些日子都呆在外边,倒是三天两头在府里。没有银子,如何潇洒?可不就只能窝在府里。

纪昀交待了账房,大爷和表少爷支银子时让找纪昀。开始纪昭去支不到银子还训斥了帐房,等帐房交待是大人的吩咐时,纪昭怒气冲冲地出府去了。纪昭又去了帐房两三次,可纪昀特意交待过,谁敢给他银子?帐房也在心里暗自鄙薄,一个月的时间,这位大爷就敢支出一千多两银子,够多少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了,亏他也敢支。就是京城的那些大家少爷出手,都不一定有这位大爷阔绰。敢情不是自已的银子,他花出去是一点不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亲国戚呢,出手这样大方。

纪昭几次支不到银子,去找了纪昀,不知这两兄弟说了啥,宋攸宁只听下人说,纪昭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再去帐房,还是支不到银子。俗话说“腰里无铜,不敢胡行”,这位纪大爷出门的次数,肉眼可见的少了。

过了几天,兴平的大老爷来了信。

“父亲说了啥?”宋攸宁问道。听说大老爷给二老爷也写了信,宋攸宁就想着,大老爷这封信,恐怕要交待二老爷的事。

“父亲问了母亲的身体,问了元哥儿进学的事,还操心我那位友人还好吗。”纪昀笑着说道。

宋攸宁心领神会,到底是亲生女儿,大老爷也牵挂着纪晚的事情。

“父亲没提二房的事?”宋攸宁问道。

“父亲说二叔所谋之事,让我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但至于二叔的要求,让我不用管,他会跟二叔说明白。”纪昀说道。

宋攸宁松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大老爷八成之前就拒绝了二老爷,但还是有些担心他顶不住老娘和兄弟的压力,犯了糊涂,之前纪晚和李家的亲事不就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