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宁劝道:“以后等风头过去了,想要她给窦家表妹偿命,还不容易?”
纪昀不做声了。
“我有一个想法,想问一问夫君的意思。”
纪昀示意她说下去。
“听父亲说,书院整理出了几间小院,给前几名的学生,可携家眷搬进去,好专心读书。”
“你的意思是,我们搬到书院去?”纪昀问道,“书院清苦,我怕你受委屈。”
宋攸宁道:“受委屈我倒不怕,我只问你舍不舍得搬出去?”
父母妹妹都不在府上,这府上乱糟糟的,自己有什么舍不得的,不是妻了,自己巴不得不回来。“我当然想搬出去,可是……”
宋攸宁打断他的话:“那我们就搬出去,我是怕了,哪一天谁再看我不顺眼,我的小命就要送在这里了。”
纪昀利落道:“那我们就搬出去,明天我去书院,一拿到钥匙我们就搬。”
“你拿到钥匙让钟墨去书院旁边的悦来茶馆通知掌柜的,那是我的店铺,让他派人去打扫,需要什么家具陈设,让他去置办。”宋攸宁交待道。
纪昀有些吃惊:“娘子还有这样的产业?”
宋攸宁解释道:“这是我成亲前置办的,家里人也都不知道,所以没写在嫁妆单子上,是常妈妈的儿子管着,我给他放了籍。”
“娘子高瞻远瞩,未雨绸缪,那么早就有了私房钱,为夫佩服之至。”纪昀说道。
宋攸宁嗔了他一眼:“明天我让常妈妈和绿意也去店里等着,到时就让她们去收拾屋子。”
纪昀应下。
夫妻二人出了内室。没多久,老太太和何氏也出来了。
何氏上前说道:“二弟,二弟妹,婉如表妹做出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们心中气愤,任谁都生气,可是,事情传出去,坏了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名声。祖母想着,让表妹以养病的名义,搬到清心庵去,吃斋念佛,以赎罪孽,你们看怎么样?”
徇私就徇私,何必说得这样义正辞严?谁不明白这纪府后院都是李家系的天下?宋攸宁忍不住刺道:“怕名声不好听,那不是有现成的药吗?病些天,象窦家表妹一样的病逝就是了,还不影响大家的名声,又赎了罪孽,两全其美了。”
老太太瞪眼想嚷,何氏眼疾手快地扯了下她的胳膊,老太太不做声了。
“弟妹说得也有道理,祖母年纪大了,婉如又在她的跟前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弟妹难道忍心看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出了什么事,谁担得起?”何氏把球给踢了回来。她就不信了,宋氏奶拍着胸脯说她不怕老太太出事。
“那也是李家姑娘不孝,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就不想一想事情败露时,疼她爱她的外祖母能不能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还是说李家姑娘事先知道,事情败露自有人会护她周全?”不孝也是李婉如不孝,不要把这口大锅给她宋攸宁,她脑袋小,顶不起。还是说害人的事你们事先商量过,会护着李婉如?
何氏今天才真正领教自己这个妯娌的厉害,一不小心,自己这些人都成了害人的同谋了。都是婉如那个害人精,男人哪里没有?偏要害人性命,就为了嫁给二弟?现在可好,人没嫁进来,小命先不保了。
“弟妹多虑了,我也只是担心祖母的身体”,何氏道,“再说了,表妹毕竟是李家的姑娘,就这样没了,外边人议论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纪家是龙潭虎穴,亲戚家的姑娘,在我们家住着,不明不白就没了命,我们也没法跟姑母姑父交待不是?”
“哦?大嫂的意思,替人养活孩子,还要管孩子长命百岁不是?生个病也是我们纪府的不是了”,宋攸宁道:“窦家姑娘能病,宋家姑娘能病,她李家姑娘莫不是皇室郡主不是,病都病不得了?别人害了人,可是要过堂审问,秋后问斩的。”你怎么不比?
老太太见不得她们这样打机锋,怒道:“你们到底要怎样?”
纪昀说道:“送李家姑娘去清心庵,永不得接回,我们搬到书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