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吐……”周雪筝还没说出第三个字便开始一阵干呕起来,蝉儿又好气又好笑地念着给她倒茶水。
周雪筝不敢怠慢了,自己掐自己的脉搏为自己把脉,她的脸色变化莫测,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算来算去竟然忘记算了这个,“我……怀孕了。”
康熙四十九年,她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弘历,她必须生下它。
“怀孕?”蝉儿怎么也想不明白,孩子的父亲是谁,是胤礼吗,没有肌肤之亲不可能啊,“谁的孩子?”
“已经两个月了。”苍天,早没有孩子,晚没有孩子,非要在个时候这里怀孕,她究竟要置胤礼于何种尴尬境地。
蝉儿胆颤心境地合上门窗,悄声道:“主子,您怎么能这时候怀上四爷的骨肉呢,这可怎么办?”
周雪筝也并不想这样,胤礼怎么办,该怎样面对他?她已经没脸在呆下去了。
“蝉儿,怎们走吧,肚子一天天大了,此情此景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你带我走,把孩子生下来再还给胤禛如何?”
蝉儿额头和鼻尖都沁出细细地汗珠,“主子为何不将孩子打掉呢,不是还有贺大夫在吗,主子大可以放心。”
周雪筝用力地摇头,高盘的发丝也因此掉下来几缕,“你不明白,若是能打,我一早变会准备了,就是这个孩子一定要在胤禛身边长大。”
蝉儿突然跪下来,“主子请三思,且不说其他,主子真以为这骨肉亲情是能说割舍就割舍的?怀胎十月,到时候主子,不舍得怎么办,是要带着他过下半辈子还是回到四爷身边。”
“四爷生性多疑,主子在外流浪多年,其间有过那么一次,他如何会信这是他的孩子?”
周雪筝无言以对,胤禛亲眼见她与男子相拥在一起,这个孩子的来历不得不上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胤礼手执一把折扇,身穿白色暗光华纹蜀锦,脚下缓慢而轻盈的步子,仿佛置于云端,“怎么了,你们在争执什么,怎么都面红耳赤的?”
“奴婢见过是十七爷,回十七爷的话,没什么。”说完婵儿逃似的离开了,对于胤礼她心存愧疚。
胤礼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带走了她掌心的温度,胤礼柔声道:“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
“应该是吧。”周雪筝目光躲闪,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要不要请贺大夫来给你看看?”
周雪筝触电似的抬起头,连忙摆手,连瞳仁都在放大,“不要,我自己就是大夫,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好吧!”胤礼心下一沉,总感觉她有事瞒着自己。
当夜,周雪筝夜不能寐,这时,婵儿鬼鬼祟祟出现在窗外。
“主子,快,爬出来。”
周雪筝走向窗边,“你要做什么。”
婵儿脸上还围了一块黑布,鬼鬼祟祟看上去让人发笑,“奴婢打探过了,后门那儿戒备松散,奴婢这就带主子离开。”
可是周雪筝却笑不出来,她吃力地爬上窗台,跟随婵儿溜之大吉。
“周姑娘要去哪儿?”索里是胤礼身边的亲信,他坦然地出现在鬼鬼祟祟的两人身后,主仆二人均吓得不轻。
“我……我们……”婵儿一时语塞,谎称赏月。
索里望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这不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吗?
“这包袱……许是干粮吧!”
“……”
“……”周雪筝恨恨地咬牙。
索里伸手引路,“夜晚凉,周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我猜到了。”胤礼面对着她的画像背着身后的索里道,“放她走吧!”
“主子说什么?”
胤礼转过身,凝视着乌黑的房间,没有她的府邸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他们两厢情愿,我又何必从百般阻挠。”
“主子说的是,今儿个谨妃娘娘派人传来一些画卷,上面都是娘娘挑好的名门旺族的大家闺秀,都是您的嫡福晋人选,娘娘说由您亲自定夺。”
“我不想听这个,随她去。”
翌日一早,奇迹发生在周雪筝身上,索里如约来到周雪筝的院子,“主子说了,周姑娘若是想走便走,他不强求。”
索里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勤妃娘娘已经选好了嫡福晋,姑娘若是走了,日后便不便再回来。”
“这也是十七爷说的?”
索里毫不客气地回敬,“不,这是奴才对姑娘的忠告,爷心软不会说这些话罢了。”
她怕柳氏会担心阻止,所以直至最后离府都是将事情瞒着柳氏。
婵儿找了一处庵堂安置周雪筝和肚子里的孩子,外面则满城风雨地找她,除了胤禛,还有胤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