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爷年纪轻,心思却比旁人细腻,对人对事都是认真细致,对主子更是……在主子身后默默的做了很多,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好几次看到,深夜里他望着你的画像流眼泪,却从未抱怨过一句话,对谁都笑脸相迎,恕婵儿多嘴,主子对爷的执着真是让旁人为十七爷寒心。”
这远远是冰山一角,和胤礼相比,胤禛总是渴求和索取得多,付出回报得少。
周雪筝鼻子很酸,仿佛能看见胤礼的眼泪,他何尝不像痴望着胤禛的自己?
“可是我如若不是这样的话,十七永远都放不下,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当初我们早早的把胤禛放下,也不至于现在这般痛苦。”
“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尽力地规劝十七爷放下,可是这两年宫里生活,即使没有见到您,没有提及您,也未能放下,既然这样,何不随遇而安呢,十七元也许要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正儿八经地看他一眼,他便能开心的笑。”
周雪筝望着雨点,静静的聆听婵儿的话,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若不是记忆还在,说不定可以全心全意爱胤礼。
而对胤礼最好的回报,也许并不是以身相许,而是把胤禛和他带来的忧伤一起放在心底。
“我尽力而为。”
婵儿将手探出窗外,兴奋地说,“主子,没下雨了,看来是老天爷都赞成您的决定呢。”
周雪筝虚弱地笑了笑,“我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儿。”
于是乎婵儿帮灵嫣脱鞋盖被子,服侍她午睡。
刚闭上双眼躺下,便听来一阵乒乓声,女子恼怒地睁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
“贱婢,这点事都办不好,成心让我闹心是不是,等爷回来剁了你双手。”
“不要啊,主子,奴婢,奴婢该死……”跪在地上的侍女不停地扇自己耳光,如此年氏才安心睡下去。
年氏怀着身孕两个月有余,但她不知道此贵不可言的背后是断子绝孙。
历史上的年贵妃,生育过一女三子,可终究没能养活其一。
雍王府中最挂念的两位女人。
时间太过残忍,鲜血淋漓地现摆在前面,让她们忘却了灵嫣曾经来过,时间恍如隔世。没有她的日子很难熬,仿佛她曾出现在自己的上辈子。
自从念之年少不更事冲撞年氏之后,就结下了梁子,从此日子便不得安生。
就比如昨日,念之被年氏掌嘴。
在清朝,宫中的嫔妃教训宫女都不能掌嘴,何况同为侧福晋位份呢。
“姐姐,我好累,熬过了今天那明天怎么办呢!”
“说什么傻话,你先忍着点,等爷回来,再想办法治治她。”
“姐姐想个办法了?”
“这倒没有,不过自从灵嫣走了以后,你看我们两个的眼神就怪怪的,毕竟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再说爷一直为灵儿的死自责,而我们是他生前最好的姐妹,爷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可她是谁?爷怎么会为我们而责怪年氏呢,我觉得一定要靠自己。”念之此番话眼里透着狠毒,不争宠便爬不起来,这就是府里女人的悲哀。
最悠闲自在的属苏晴了,她心不在胤禛身上,不论胤禛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可以处变不惊,只是想起胤礼是心儿要撕裂。
没有情,只是没有寄托,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肉胎凡身!
胤禛的农家小院。
总是能随处看到徐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呆在一起说说笑笑。
“爷。”
“爷!”
胤禛出神地靠在窗边,嘴角流露着宁静安逸的微笑,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届时这里的一家三口两会是他们。
“人世有轮回吗?”
常听人道“轮回”二字,曾可以笑着说这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如今失意时也将希望寄托在这二字。
“这……”周雍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若说有,又怕胤禛消沉,说没有似乎又太残忍。
周雍一本正经地弯腰低下头道,“主子,原来那个师爷会功夫,奴才派去跟踪的人不到半日全部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