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血溅西庭(1 / 2)

半盏茶功夫,所有来石赵的逍遥盟盟众以及其他绿林人士,皆聚于后宅西庭。前来帮忙的绿林人士于屋内落座,逍遥盟众则在院中站立,熙熙攘攘的讨论着,盟主到底有何事公布?

转眼,董陶陶与慕容儁并肩走来,不得不说,两个人真是般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凡他们走过的地方瞬间鸦雀无声,这沉默像是会传染一般,渐渐的从院中传到了屋内。沉默的同时,逍遥盟盟众皆已亮出了兵器纷纷上前,多亏钟离玉派人拦住,慕容儁才没血溅当场。

董陶陶于上首盘膝落座,懒懒靠着椅背,慕容儁则坐于她右手边。

截止目前,慕容儁都不知董陶陶打得什么算盘。但,慕容儁环顾四周,既然召集了这么多人前来,想来,当众羞辱必是不能少的。董陶陶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绝不会轻易饶了自己。若当众羞辱能让她消气,慕容儁也觉别无怨言。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对董陶陶不过是年少爱慕,终会忘却。但,他到底是错了。他竟不知,自己对董陶陶的爱竟深入骨髓。自她走后,那袭红衣,那张笑脸总围绕在脑海里,想念如蚀骨蛆虫,总在深夜静寂之时啃食他的皮肉、骨髓,令他痛不欲生。

董陶陶笑眯眯的看向慕容儁,道:“阿干,你可有话要说?”

慕容儁大概是思虑过重,竟忘了江湖传说。从前,董陶陶如此笑的时候,便是杀心起,如今她对他这样笑,他却视而不见。听到董陶陶的问话,慕容儁笑了,“还是你先说。”他想听听董陶陶的打算。

董陶陶微微点头,颇有些得意的姿态,爽朗大笑,依然看着慕容儁,“若我先说,你便再没机会说了,”言毕,董陶陶脸上再没了半点笑意。一股寒意袭来,慕容儁觉背后一凉,不由坐直了身子,眉头轻锁。

“我与慕容公子的恩怨,想必大家都知道。”

闻言,众人才将目光投向了慕容儁,原来他便是那个背弃诺言之人。董陶陶起身,踱步至中间,回头看向慕容儁,右手抚向腰间。突然,“刷”的一声甩出皮鞭袭向慕容儁,慕容儁见状忙起身躲闪。

众人没有想到董陶陶会出手,不知如何是好,便纷纷后退。院中的逍遥盟众则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上前帮忙,钟离玉急急派人拦住了房门前,盟众们才不得入内。

屋内有人掏出了兵器,喊道:“董盟主,可需在下帮忙?”董陶陶忙伸手制止,又看向院中,“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不许任何人插手。”回头看向一脸惊恐的慕容儁,“若你能接我十招,我便饶你不死,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处,接招吧!”言毕飞身上前,众人纷纷躲开。

慕容儁到底不了解董陶陶,她虽嚣张毒辣,却并不以羞辱别人为乐,反而喜欢直接了当的解决问题。慕容儁见董陶陶杀气逼人,一脚踢开面前的桌案,抽了一旁人的剑抵挡。

虽说,慕容儁这几年常年待在军营,但他均是指挥战斗,并不比直接参与搏斗,而董陶陶不同,她自小习练武术,虽少有成就,但到底有些功底。再加上,这几年间,她任逍遥盟盟主,不说为逍遥盟挡了多少绿林中人,就说她带领的百十人,常年游走在边境,时常与石赵军队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身过硬本领。

现如今,董陶陶能将皮鞭耍成长枪,长棍,抽、甩、劈、刺样样精到,而慕容儁用的长剑,根本近不了董陶陶的身,且处处受其掣肘,措手不及。董陶陶一鞭抽在慕容儁的身上,登时,他的衣服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触到皮肉,火辣辣的疼。

转眼,董陶陶又将皮鞭甩的飞快,几乎变成了一个无孔可入的风轮,慕容儁的剑根本刺不进去,即便侥幸刺进去也会被搅碎。一旁围观的人还从没见过董陶陶的皮鞭竟如此厉害,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时,迅速飞转的风轮中突然冲出一道黑影,风轮消失,那黑影以迅雷之势缠住慕容儁的剑。而另一边,董陶陶只退后一步,奋力一甩,那剑便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回头,那皮鞭又如蛟龙般袭来,慕容儁虽慌乱,但面上仍是镇定自若,只见他虚晃一招,向另一边躲去。本以为那皮鞭会吃空,不想,皮鞭却中途折回,“噗嗤”一声,皮鞭的枪锋直插慕容儁心口。

董陶陶奋力一拉,带出一丝血红在空中画了个弧线。接着,她轻松收鞭,依旧将其缠于腰间。而慕容儁则捂了心口,指缝中渗出了血,站立不稳,看向董陶陶,满眼的疑惑和不解,眼底有一丝愧疚。

董陶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外面,“刚好十招,如今,我与慕容儁两清了,逍遥盟与燕国的恩怨也就此了结。”回首看向慕容儁,“三年前,你于燕王宫大殿上有负于我,今日我刺你一枪,我们从此后,各不相欠。”

慕容儁心有不甘,上前,“陶陶……”

“见你时,打你一巴掌,那不是恨,是因我发过誓,再见你时,必是你死我亡。救你也并不是念着你,若当时那里站的不是你,是别个,我一样会救。我逍遥盟虽不是名门正派,但依然讲究江湖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年,你负我,在边境时,燕国人救了我。如今,我救你,又刺伤你,所以,你不再欠我,也不必念我。”

慕容儁这才注意到,董陶陶今日特意穿了一袭红衣,一如当年。

当年,那个艳过烈日的姑娘,甩手将针刺向自己的心口时就是一袭红衣。当时,自己发誓,今生,定要娶她。如今,依然是那个艳过烈日的姑娘,姑娘依然一袭红衣,她利落的将枪锋刺向自己的心口。只不过,当年是甜,如今是苦。

“陶陶,你真这么狠心?”

“狠心?”董陶陶冷笑,猛地垂手,再抬手时,食指与中指夹了一根金针,“将这根针刺向你,那才叫狠心。”

“当年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原谅我,接受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陶陶,你我从此后再没有背弃,相信我……”慕容儁捂着心口,三步并作两步来至董陶陶面前,用沾满血的手抓了董陶陶的手,“我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慕容儁近乎哀求的眼神,董陶陶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不是因为还爱,只是因为,在慕容儁如此真挚恳切的眼眸中,她的骄傲和绝情显得异常卑微,成了无处施展的绝技,只能藏了起来。

“做,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儁点头。

董陶陶抬眸看向慕容儁,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