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不出来,就带下去处决吧。”南雍王摆了摆手,须臾之间,似乎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那衙差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连连磕头回话。
“是因为庆平侯说,他自己的人最近异常倒霉,怕他们误伤自己,才会叫上属下等人。”
此言一出,在场中人皆是噤声,显然是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合理。
但就算再不合理,这也是事实,且宋清佑已经死了,等于是无法对症。
“那庆平侯又是以什么罪名,让你们将她带了过来?”说着点了点一旁忐忑听到现在的阮南舒。
衙差嘴唇嗫嚅了两下,终归还是怕自己摘不出来,将一切和盘托出。
“因她涉嫌毒物的传播。”
话音刚落,便听江琊冷哼一声。
“罂粟传播一案,由南法司亲自审理,你们有什么资格判定疑犯,又凭什么将她带来审问?”
大冷天的,衙差硬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属下也不知道,这是庆平侯的命令,属下等人也是不敢不从啊!还请司监大人与王爷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自是不可能的。
南雍王摆了摆手,身边的人便将衙差几人都押了出去。
末了还不忘对江琊说道:“南疆的官衙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免得他们失了分寸,连自己跟的是哪个主子都不知道了。”
南雍王做主南疆之后,便将南疆归为自己的领域,连皇帝想要插手,都无计可施。
庆平侯来后虽只有短短半年,但已经在南疆为所欲为太多次,南雍王给他父母、给皇室三分薄面,未去管他,却没成想会让官衙默认将他也认作主子。
官衙是何等地方?
是依存于大渊律法、绝对公正的存在,莫说是庆平侯想要乱了规矩,便是皇帝,他也绝不允许!
“我会仔细审查。”江琊说道。
官衙的命令下了,便不必再谈。
南雍王也终于有空,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宋清佑的尸首。
这么久不管,他的血似乎都要流干了,死不瞑目的样子分外吓人。
可因为在场众人都见过大世面、而阮南舒也沉浸在恐慌更无暇顾及的缘故,你们没有人觉得可怕,任由他躺在冰冷的牢房地面上,可见这人生前就不招人待见。
但就算再怎么不受人待见,他也是皇帝钦点的侯爷,是贵妃的亲戚,父母还有不少功绩在身。
所以他的死,绝对不可能草草了之。
“旁的都说完了,咱们现在来说一说庆平侯的死吧。”
南雍王边说,还不忘找了个椅子坐下,那态度大有慢慢细谈的意思。
阮南舒只觉得一阵慌张,眼看着江琊就要出声,她抢在前面先承认了过失。
“人是我失手杀害的,不怪旁人,但我也有隐情,还望王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听得此言,江琊眉心紧蹙,更想要让他退后少说一些,就接收到了南雍王与阮南舒同时投来的视线。
一时之间他的眉心皱得更紧,可为了防止二人生气,他也只能无比烦躁地退到一旁,让阮南舒与南雍王继续说下去。
“本王倒是想好好听听,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难言的隐情,能够让本王饶恕你的罪责。”
“庆平侯别的地方是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自打来了南疆,都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王爷若是不信的话,大可找人去查。我敢保证他的罪,绝对够他死上千百回的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本王对此事毫不知情?”南雍王戏谑一笑,“说不定本王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故意纵容着他呢?”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就算是看过了原著的阮南舒,也无法分析南雍王到底是不是故意纵容。
她只能赌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王侯将相在权场之中的手段我并不知道,但我眼中看见的王爷,绝对是这天底下最爱护自己子民的王爷。我不相信王爷会因为区区一个庆平侯,就罔顾那些人的生死。”
“你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本王也轻易动不得。”
“轻易动不得,与不愿动是两码事,王爷与其说自己是纵容,倒不如说自己是在容忍。”
谁都愿意听好话,就算是南雍王这样已经受万人追捧多年的上位者,也爱听这种恭维的话。
不过看他面上的神情,更多却是觉得戏谑好笑,让阮南舒一时之间竟然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倏地,他面色狠狠一凝,带着几分来自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朝着阮南舒袭来。
“不管本王怎么看待庆平侯,也不管庆平侯曾经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终归还是大渊的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