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大约说的便是眼前这个场景。
阮南舒瞧着赵胤章面上那一言难尽的神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可到底还是上前打了个圆场。
“赵公子今日恰好救了柳姨娘,才会在此,不是来找麻烦的。”
阮鸿思毕竟是个读书的体面儿人,此时听阮南舒这么一解释,也就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赵胤章这才松了一口气,得了机会离开。
但他一定不知道,在他走后,那兄妹二人便说起了自己的坏话。
“就算他真的帮了你们,谢过之后,也少来往的好。”
看那模样,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姓赵的就没一个好人”。
阮南舒瞧着哭笑不得,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大哥放心,我们平日也不来往。一会儿我去与既明说一声,让他替我去谢谢赵公子。”
听得此言,赵胤章才算是满意地点点头。
随着走近,他也听见了屋子里头那细细的哭泣声,不由微微蹙起眉心。
“里面又是什么情况?”他问。
方才在路上听得一知半解,他只知道江府出事儿了,却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当初咱们阮家没落,我爹身边多少姨娘都走了个干净,就只剩下一个柳姨娘,想必也是看中了阮家的家产,以及确实舍不得拂玉。而今我爹就要问斩了,她来找我吵闹一番,也不稀奇。”
“真是妇人之仁。”阮鸿思的思想古板,却也恩怨分明,“这么多年,她定是知晓不少四叔犯下的恶行。即便如此还要袒护,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姨娘毕竟没什么地位可言,便是阮鸿思这种晚辈,也能说道上一两句,阮南舒也不觉得他有所冒犯。
“大哥前两天不是准备去藏兵阁吗?可拜上师了?”阮南舒也不想与他聊柳姨娘的事情,便问道。
一说起这个,阮鸿思的兴致明显就高了起来。
他激动地望着阮南舒,“多亏你那两卷书册,我与藏兵阁签了十年的协议,他们愿意收我为徒。”
这倒是在阮南舒的意料之中,“那就恭喜大哥了,年后就有正经的事情能做。”
她拍了拍阮鸿思的手臂,意有所指地说道:“有志者事竟成,大哥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办得到。”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阮南舒前几天特意问过系统,说是阮鸿思与宋静安身上有红线牵着,他所思所想,终将会因为他的努力得到回报。
可她是知晓内情,阮鸿思却是早已不敢抱有太大的贪念。
他轻轻摩挲着腰间佩戴的玉佩,那是宋静安先前随手给他的。
对于这种大小姐来说,即便是这样成色的玉佩,也唾手可得,随意便能舍出去。
然而对他来说,这已是最稀有的期待。
“现在对我而言,便是最好的状态了,我不强求。”他笑道。
见他眉目之间确实有几分释然之色,阮南舒便放下心来,也不再给他希望。
江琊那一脚已经避开了要害,之所以吐血,也是因为柳姨娘本就是个弱女子,这两日又茶不思饭不想,没有睡好的缘故。
经过赵胤章施针,又休息一会儿之后,便已经好转了许多。
即便还装着一副要死的模样,但她的演技,与她相处将近二十年的亲生女儿如何不知?
阮拂玉只觉得这样的柳姨娘很烦,好似全世界都要与她作对,可再怎么嫌弃,她终究还是自己的母亲,无法割舍。
“今日我娘上门,给长姐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去。”便是当着柳姨娘的面,阮拂玉仍是这么说。
旁边的柳姨娘面上明显带了几分不忿,甚至在阮南舒的可视范围之内狠狠撇了撇嘴,先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一般。
只可惜这样幼稚的举动,已经无法挑动阮南舒的情绪,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朝阮拂玉点了点头。
“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红包。”阮南舒随意丢了几个荷包过去,“剩下是给其他妹妹的,你回去替我交给她们。”
阮家虽也有过年发红包的习俗,但大多都是来自二老。
两位伯父是不乐意给四房,阮益德也想不到,柳姨娘总说自己手上没钱。
所以活到现在,她还是第一回收到来自旁人的红包,一时之间有些意外。
“妹妹们还小,我就带回去了,但这个我不能收。”
阮拂玉瞧了瞧红包上面写的名字,将自己的那一份递了过去。
阮南舒没有接,只摆了摆手,“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不然让旁人知晓,还以为我是厚此薄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