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元正。
几乎是在认出的那一刻,阮南舒便挑起一边的眉梢,看向阮益淑。
后者被这样直白的戏谑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阮元正却不知这姑侄二人的小动作,三两步迎了上来。
“我刚又买了两条床褥回来,就晒在院子里,日常用具也差不多买好了。若还有什么短缺的你与我说,我再去买。”
寒冬腊月的,他就穿着秋日的装束,可见跑了一上午,也累的不轻。
阮益淑自是感动,柔声道:“辛苦你了。今日花用多少,劳烦你记进账里,等过两日我一同给你。”
阮元正原想说不用,可想想两人的关系还算不得亲近,怕说不用冒犯了她,便点点头,就要告辞。
“我送送你。”阮益淑说道。
然她刚想抬脚跟上,就被阮元正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照顾你娘吧,我这两日就在镇上做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只管找我。”
说罢他又跟阮老夫人打了个招呼告别,忙不迭地跑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阮老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在阮益淑扶她进去之后忍不住问道:“那是阮老八吧。”
阮益淑点点头,与她解释,“前段时日家里播种,请的就是他,一来二去的,我们便熟悉了。”
“那这院子,也是你让他替你准备的?”
“是。他时常在镇上做工,我便让他帮我打听打听,但他为人热切,确实帮了不少忙。”
阮老夫人听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轻叹一声说道:“能惦记着咱们家佃田给他这种小事儿,就说明他心思正直、为人忠厚,但再热心肠的人,也不可能帮你至此。他的心意,你好好想清楚。”
阮益淑又何尝不知呢?
阮元正其人,着实没什么演技,对谁好那便是憨憨傻傻地忙前忙后,阮益淑毕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都能看的清楚。
可眼下,她对这份感情却不大能接受。
“先前太想搬出来,又苦于没什么人脉,便叫他帮了忙。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待与他结算银钱时,我再多给点辛苦费,不会叫他白白跑这一趟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用钱财来回报这段感情上的付出。
阮老夫人听懂了,正想再劝劝她,让她别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便害怕再与人结合成一个家庭。
然而还未开口,就被阮南舒打断,“咱们搬出来是件好事,中午肯定要大吃一顿的,姑姑带我去市集买点菜吧。”
阮益淑自是应是,叮嘱晚浓照顾好阮老夫人。
而后者亦是轻叹一声,没再强求。
快到中午的时候,听见早上那番动静的阮拂玉也来了,同行的还是阮尧泽以及阮清安。
本就不大的小院被挤了个满满当当,却也温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