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虽做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一直恪守端庄,但她的脾气确实不太好。
阮南舒也怕二老闹的不愉快,赶紧上前去,笑问道:“祖父钓上鱼了吗?”
原是想缓和气氛,岂料此言一出,阮老夫人更是生气。
“钓上个屁的鱼,人连鱼饵都没有,还指望着鱼能咬钩?”
此言一出,阮南舒不由朝阮老太爷看去。
就见他拢着袖子,整个人缩在岸边的石头上,大有与这湖里的鱼死磕到底的架势。
祖父竟是这么幼稚的一个小老头?
阮南舒有些意外。
但现在毕竟是冬天,水边更是冷,阮南舒生怕阮老太爷给冻坏了,也劝道:“祖父不如等天气暖和些了,再来钓吧,我今儿特意做了烤乳猪,吃了该不脆了。”
若是在平时,阮老太爷定会答应,好不叫家中人等急。
可今日也不知哪里来的叛逆心,竟是纹丝不动。
“你们自个儿回去吃吧,我不饿。”
“你不饿,中午就没吃了,你当你是铁打的身子,能这么熬着?”阮老夫人火气大得很,“瞅瞅你个老头子也不年轻了,就不能给孩子们省省心?”
阮老太爷紧紧抿着唇,也不说话,也不妥协。
“你这死老头子,非要犟是吧!”阮老夫人一边骂,一边就要来抓他。
好在阮拂玉拦了一把,才没叫阮老太爷遭了“家暴”。
“我来劝吧。拂玉,你带祖母回去休息,别冻着了。”
阮拂玉会意,哄着怒火中烧的阮老夫人离开。
而阮南舒则是坐在阮老太爷的身边,看着他钓了一会儿鱼。
“祖父不是想钓鱼,是单纯的不想回去吧。”阮南舒直白地戳穿他。
阮老太爷没有回话,她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人都有自己的情绪,祖父年纪大了,早年更是养家辛苦,想必也时常会有苦闷。但现在与以前不同了,祖父赋闲归家,不必再忧国忧民,您心中的感受,或许说出来,咱们也能理解了。”
听见阮南舒这么说,阮老太爷却是自嘲一笑,“你一贯嘴甜,会哄人开心,可祖父又不是傻子,赋闲归家和被罢官流放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
套出他难过的原因,就好哄了。
阮南舒于是说道:“什么罢官流放?祖父在任时,云水县的百姓可都赞扬您治县有道,令他们有处可伸冤。我听说您被罢官之后,坊间还有许多人为您鸣不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