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淇和映夏早就听不下去了,闻言立即进了门去,合力将浴桶给搬了出来。
王氏碎嘴的时候,可没想过阮南舒一个小辈能对她动手,当下就吵嚷起来。
“你敢灌我洗澡水试试!”她骂道。
阮南舒不有分说,命令映夏:“泼!”
话音刚落,平素就十分护主的映夏便拿起水瓢,猛地朝王氏泼了过去。
初冬的天气,即便不久之前还是一桶热水,泼在身上也冷的刺骨。
“小贱人,我杀……”话没说完,王氏便反应过来,当即尖叫一声:“是血!是血啊啊啊!!!!”
她素色的衣衫之上沾满了粉色的血迹,鼻腔、口中,也都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周围人对她退避三舍,皆吃惊不已。
最淡定的,要数阮南舒和江琊。
“是血怎么了?你在以口舌作剑、伤人性命之时,难道还没做好担上人命的心理准备?”
“我就是随便说嘴,谁知道她会这么还不中用!她是自杀,与我何干?!”
“大伯娘可别把话说的太满了,公道就算不在人心,也会被记入冥府的档案。二妹妹若真的没挺过去,到了底下,自会有鬼差评定你是无辜,还是罪魁祸首!”
坏事儿做多的人,总归是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报应的。
王氏现在不仅觉得浑身发冷,心中也是阵阵发寒。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却好似粘了一手的黏腻,又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南舒,你就放过大伯娘吧。”王氏求饶。
阮南舒毫不心软,“在拂玉脱离危险之前,大伯娘就留在这儿吧。”
王氏还想再说,可见阮南舒回过头去,身边更是站着如同煞神一般的江琊,当即偃旗息鼓,在寒风之中瑟缩着。
等待的时间犹如凌迟,吊着王氏的心不上不下。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一句话,会造成这样恐怖的后果。
终于,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夫出来了。
阮南舒连忙迎上去,问道:“我妹妹如何了?”
“救治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自戕的病人往往心绪薄弱,还是得盯紧一些。”
“这是一定。”阮南舒放下心来,掏了二两银子递过去,“有劳大夫走一趟。”
“不必,”大夫推拒,“诊金已经事先付过,你们只要出个人跟我去拿药就好。”
“奴婢去吧。”晚浓站出来,恭敬地送大夫出去。
后者则朝阮南舒点了点头,又给江琊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不光她松了一口气,院中站得几乎没了知觉的王氏,也迫不及待地询问自己能不能走。
阮南舒摆了摆手,没再管她。
自己则是上前一步,将头抵在江琊的胸膛。
“没事儿了。”江琊轻轻抱住她,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