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这两日上火,吐出一口浓痰,粘在了阮拂玉那如黑绸一般的头发上。
阮家人再也忍不下去,阮南舒首当其冲,将阮拂玉护在身后,阮尧泽则一把将人从**拽起来,朝着外面拖去。
“贱人!你今日若敢不帮我,我回去定会与我儿说,与你解除定亲!”
赵梅显然是怕了,但口中说出的,却还是威胁。
阮老夫人原不想闹得这么僵,可还未劝阻,阮拂玉便踉跄着站起身来。
她头发披散,衣襟凌乱,嘴角鲜红,脸颊更是高高隆起一个巴掌印,十分狼狈。
但她的脸上,却是一副淡然之色。
“二哥,等一会儿。”她说道。
阮尧泽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愿听,“二妹你别心软,赵良锦那小子若敢负你,我去打断他的腿!”
“你敢!”赵梅张牙舞爪,尖锐的指甲竟是在阮尧泽脸上划破一个口子。
“你敢伤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赵氏一下便怒了,与她扭打起来,很快就把她那贵妇发髻扯得凌乱。
阮拂玉根本没管,只吩咐映夏将婚书取来。
等两人打得差不多了,映夏也刚好回来,她拿着那薄薄的婚书,走近赵梅。
“现在不是你家看不上我,是我要与你儿子退亲!”
话音刚落,婚书被她一撕两半。
然后四半、八半,归为粉碎,洋洋洒洒落了赵梅满头。
赵梅也愣了,随即便是暴怒。
“贱人!凭你也配跟我儿子退亲!我儿子以后可是官老爷,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阮老夫人杵着拐杖,上前做主,“我阮家儿女,不论身处何地,都自有一份傲骨在身,决不下嫁无福之家!你管我要的一千两银子,也休想再拿到一分一毫!”
此言一出,赵梅才是彻底慌了神。
可不管她怎么认错、说软话,阮尧泽都没给她机会,直接就将人丢了出去。
“给祖父祖母添麻烦了。”阮拂玉喃喃说道。
阮老夫人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也不必拘于一个赵良锦。你且记着,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家。”
阮拂玉点头,思绪却已不知飘到了何方。
见她如此,阮老夫人也没有强求,小声对阮南舒说道:“你送她回去,好好开解一番。”
阮南舒应了,跟映夏一左一右,扶着阮拂玉回去。
“阿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赵良锦并非良配?”
回去路上,阮拂玉如是问道。
阮南舒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若是问她,那她确实是在书中,就知晓赵良锦是什么样的人、赵家又是怎样一个修罗场;
可若问的是原身,她怕是到死,都觉得赵良锦才是自己错过的良配。
思来想去,她只能回道:“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的完全清楚?但我保证,当初设计换亲之时,我确实是瞧上了绥安侯的身份,以及他的容貌。”
阮拂玉轻应一声,不再言语。
只这几句话的工夫,也就到了阮拂玉的屋外。
她推开门,转身对阮南舒说道:“阿姐不是还要去找江公子?你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