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不容易让她放下别扭,江琊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不知道,许是震了一下,不碍事。”
“不碍事,你就会说不碍事。”阮南舒不满地抱怨了一声,起身掀开帘子,对外面说道:“劳烦赵将军赶路稳当一些,这毕竟还有伤员呢。”
赵迹风应了一声,当真是把马车又赶得慢了些。
毕竟南雍王那边,江琊早就已经递交了书信,倒也不用太急。
而马车里,阮南舒仍不能放心。
“要不要我替你看看伤口?”她问。
江琊本想拒绝,可瞧她那关切的目光,又本能点了点头。
阮南舒于是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袍。
素白的里衣并未沾染上鲜血,就证明里面的伤口并没有裂开。
“应该没什么事儿,你还疼吗?”阮南舒抬头问道。
以这个角度,她刚好仰起了整张脸来,显得愈发柔和温软。
江琊看的一时出神,马车却陡然停下。
“小心!”江琊把阮南舒护在怀里,眉心紧蹙,问外面:“出了何事?”
“是厍县迁离的百姓准备回去了。”
听得此言,江琊的警惕解除。
“绕行离开。”
“是。”
赵迹风按令转移方向,阮南舒却钻出江琊的怀抱,掀开帘子朝外望去。
百姓们虽灰头土脸的,一个个脸上,却都洋溢着笑容。
“看什么呢?”江琊疑惑。
阮南舒没回,只释然一笑。
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重新回到家园更幸福的事情。
对阮南舒来说,这也是与原书背道而驰的转变。
厍县没有失守;厍县的百姓们,没有被歹毒狠辣的苍楼军屠戮殆尽。
而当年老绥安侯许下寸土不让的豪情壮志,也终究被他的儿子继承。
他守住的并非方寸之地,更是江家数百年的尊严,以及大渊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看他们都在笑,我就觉得,你真厉害。”阮南舒趴在窗口,由衷吓笑道。
江琊却微微一愣,“他们在笑,与我何干?”
“因为他们的命运,本该是成为弃子。但你保住了他们,保住了他们的家园,他们才会笑啊。”
她说着,转过头来。
风轻轻吹过,散落在脸侧的发丝并不凌乱,反倒为那张鹅蛋脸更添几分温柔与知性。
“即便我并不像你赴险,也仍旧会为这样的你而着迷。按话本里说的话......”
她似是想起什么,笑弯了眼睛。
“这就叫我粉的哥哥,果然是最值得的。”
江琊只觉心中猛然一跳,哑然失声。
良久,他才勾起唇角。
从闷笑,变为至今难有一次的朗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