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刚成婚、阮老太爷还未平步青云的时候,便做过多少家务,何况现在?
所以不光他自个儿愣住,阮南舒也有些惊讶,“要不我先去收拾了,再来听祖母训话?”
毕竟就算在现代,也没有小辈在场、长辈干活的道理。
谁料一向守礼的阮老夫人却道:“让他去!他还没老到碗都拿不动的地步!”
阮老太爷被声音一震,恍惚间好似回到四十多年前,被这青梅媳妇拎着耳朵骂的日子。
刻在骨子里的反应让他猛地站起,慌慌张张地开始收拾。
阮南舒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怀念——
前世她的父母,便是如此恩爱。
将她叫出去之后,阮老夫人却没有立即训话,而是让她分别找来阮益淑、阮拂玉、阮尧泽和阮鸿思。
等人到齐了,她才开口。
“我们年岁大了,许多事情分身乏术,也是时候将掌家权交出去。奈何我这三个儿子连带媳妇都是拎不清的,唯有益淑你还算有点脑子,又有操持家事的惊艳。”
一听这话,阮益淑就觉得头疼。
“娘你也知道,从小因为我是女子的缘故,兄弟便不把我当一家人。嫁出去之前我尚且做不了他们的主,谈何掌家?怕是他们能闹翻天去。”
“我知道,但我也没有让你顶事儿的意思,只是想你从旁辅佐,也算周全。”
说着,她将目光看向年岁最大的阮鸿思。
后者也赶紧道:“孙儿只会死读书,对家中事尚且一概不知,实在难当用处。”
阮尧泽接言:“我与大哥一样,对家中事务知之甚少。”
他们话中真诚,之所以推脱,怕是真觉得无法胜任。
阮老夫人点点头,也不强求,转而看向阮南舒。
这一次,她的态度就明确了。
“南舒是个可造之材,也镇得住众人,我今儿定她来掌权,你们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表示同意。
毕竟从阮家落难,他们已经对阮南舒的手段心悦诚服。
可阮南舒却是哭笑不得,“祖母高看我了。我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若与他们一言不合,我是真会大打出手不留情面。我不是推辞,只是觉得祖母应当不想家里鸡飞狗跳,难以安宁。”
这倒是实话。
阮南舒前世,对自己的亲伯父伯母都能不留情面,更遑论是这些假亲戚?
可以说若不是挂念着二老对她的好,她早就掀翻了天。
“这倒也是。”阮老夫人丝毫没替她找补,想来是深以为然,“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