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不开门,这屋子咱们是铁定住不了了,倒不如连夜赶马车去镇上,先找地方歇歇脚。”
阮老夫人瞧了瞧天色,也知今晚必定要不来公道了,只能长叹一声,点头答应。
一行人于是又紧赶慢赶地出了村,好在南疆常有行商之人来往,即便天色已晚,也很快找到了住处。
“你刚才放火烧屋,应当不仅是为了逼她们出来吧。”
阮拂玉跟阮南舒一间,此时她怎么也睡不着,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阮南舒则是打了个呵欠,也没隐瞒。
“若以火势能逼出她们,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好将事情闹大。毕竟李姨娘张口就是叫王老四来,可见她那姘头住得也不远。”
“可看祖父祖母的意思,显然是不想太闹腾,你就不怕他们生气?”
“我不惹他们生气,他们便能少生点气?现在是在小郢村,不是云水县,连李姨娘和阮琴都敢霸占屋宅,谁还会听他们那些大道理?与其息事宁人慢慢扯皮,还不如咱们一来就闹个大的,才没人敢上门欺负。”
对于这番话,阮拂玉想了许久,直到阮南舒都昏昏欲睡了,她才又开口。
“我觉得长姐说的对,可今日闹这一场,又有什么意义?”
半睡半醒间听见好感值增长,阮南舒便没跟她计较,强撑着睡意问她:“你觉得父亲今晚,伤的重吗?”
“那自然是重的。牙齿掉了两颗,胳膊也折了,全身上下更是伤痕累累,看着就触目惊心。”
“触目惊心,这词儿用的好。”阮南舒嘟囔着夸了一句,“咱们要的,就是这触目惊心的效果。”
话到末处,已是细若蚊吟。
阮拂玉再多的疑惑也都得不到解答,只能带着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他们是在一阵鬼哭狼嚎之中醒来的,等洗漱换衣往外这么一打听,才知是大夫过来给阮益德接骨,他因怕疼在闹脾气。
阮尧泽与她们说时,还无奈地摇了摇头,“四叔过惯了好日子,一时口无遮拦,将大夫也给骂走了,我现在还得去重新找。”
“不用找了,既然不想治,就不治了。”
阮南舒半点情面也没留,去柜台退了房,这就要带着阮家人回村去。
阮益德几乎是阮尧泽、阮鸿思兄弟二人架出来的,一路骂骂咧咧,引起不少议论与注目。
“南舒,他到底是你爹,你怎可如此对待他?”阮老太爷斥责。
从昨晚放火时,他就对这个不听话的孙女有些不满,眼下累积起来,便难免会有怨怼。
但阮南舒却没像往常一样,跟他认错撒娇。
“父亲自己不愿治,我成全他,不也是一种孝道?祖父,今时不同往昔,咱们现在第一紧要的,是将宅子给收回来,否则这么多人,难道要以乞讨为生?”
“这是长辈需要考虑的事情,你一个小辈胡乱插手,成何体统?南舒,莫要再任性了!”
“祖父说我任性,那您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阮老太爷不以为意,“只需拿着地契去里正处证明,不就能收回宅子?”
听他话中充斥着“这有何难”,阮南舒也不强行揽事儿,随他自己去碰壁。
“那好,我不胡闹了,全凭祖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