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楼大人。”阮南舒将匕首递回。
“你留着吧。若是再有闹事儿的,自己解决,后果我担着。”说完翻身下马,“修整半个时辰再上路。”
距离他们从阮家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时辰,虽说天气还算爽朗,但阮家人都有些受不住,原地瘫坐下来。
“祖母,吃点干粮吧。”阮拂玉拿了块饼,递给阮老夫人。
后者却摆了摆手,“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下午还要赶路,您多少吃一点,才有体力。”
阮老夫人想想也是,遂接过饼。
只是要入口时却轻叹一声,心中不由感慨起这大起大落。
“祖母吃不下,一定是因为这饼不好吃。正好我这儿有好东西,拿给祖母尝尝。”
阮南舒笑嘻嘻地凑上前来,给她们一人递了一张饼。
饼是从中间切开的,里面裹了厚厚一层色泽油亮的牛肉酱,比干吃要美味太多。
阮拂玉虽不是第一回尝她的手艺,但还是会被惊艳到。
阮老夫人也是赞不绝口,“还是你点子多,有你这个酱,想必流放也没那么不好过了。”
“咱们这算什么流放?”阮南舒拿方才阮益德的话来宽慰她:“咱们到南疆不过六百里地,按照现在的脚程,最多六七天就到了。等回到小郢村,咱们的好日子不就又来了?”
许是被她的乐观所感染,阮老夫人也展露笑意,“你说的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见她愿意好好吃饭了,阮南舒稍松一口气,又拿着水壶去接水。
可正当她到溪边时,一颗石子却从天而降,激起一片水花。
阮南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朝身后瞪了一眼,可看见是楼珏,她又赶紧换了一副神情。
“小楼大人可有何吩咐?”她问。
楼珏本是起了捉弄的心思,此时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笑意便收敛了下去。
“小楼大人是个什么称呼?你是觉得我如今的功绩,都是靠我祖父来的?”
“您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功绩、是否与巡察使大人有关。”阮南舒直言不讳,“可您难道不知道,人越是缺少什么,才越是强调什么吗?”
话说到这儿,楼珏脸上的笑已完全收敛,满布寒霜。
阮南舒也不害怕,仍自说自话,“世间纨绔不知凡几,便是家中安排了再好的出路,也极有可能被他们走成绝路,我父亲和两位大伯便是如此。所以大人的功绩就算建立在家族之上又如何?这也只能证明你命好。”
楼珏没想到她有这番说辞,来了点兴致,示意她继续说。
这般模样,简直像是讨夸的小孩。
阮南舒可不愿惯他,皮笑肉不笑地结语:“若真在意,就去弄个二品官当当,到时候旁人提及巡察使大人时,说的不就是您楼大人的祖父了?”
说完一番风凉话,阮南舒才继续打水。
可楼珏就是不让她如意,接连丢了三个石子,总算是激怒了阮南舒,得了她恶狠狠的一眼。
“我瞧你拿个水囊手都在抖,想必这两日累得不轻。我可以给你弄马车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