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阮拂玉得了消息便匆匆前来,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又让赵良锦把江琊扶到马车里,才没让他们在众人目光中狼狈太久。
“他难当大用,你随他便是,何必将自己的名声也给搭了进来?”阮拂玉对她的行为并不认同。
但深知其中内情的阮南舒却不好说,只能将万般苦楚咽了下去,干笑一声,“谁让我认定了他是我的夫君呢?今儿他被下了药,身边没人照顾不行,我就不回去了,祖母那儿你替我遮一遮,别叫她老人家动气。”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阮拂玉还能说什么?
无非尊重、祝福,目送她进了江琊的马车,才摇了摇头离开。
却不知在车帘被放下、隔绝光线的那一刻,阮南舒才松下那根紧绷的弦,瘫坐在椅子上,将头深深埋在臂弯。
不多时,便传来了压抑的哭声。
江琊听着,心中颇不是滋味儿,但因有气,嘴上还是说不出好话来。
“既这么怕,今日还过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不妥。
毕竟此事是他有错在先,不该同意约在长风楼,让她这个未婚妻难堪。更何况她今日在身陷囹圄之时,还不忘保护自己,实在用情至深。
是以想清楚,他便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先让她消气再说。
可阮南舒并未按照他预想那般与他争辩吵闹,而是大口呼吸,似乎哭得有些喘不上气。
“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吗?”
江琊想给她顺顺气,奈何浑身无力,只能干巴巴劝了一声。
阮南舒没理他。
直到马车到了绥安侯府门口,肖庞掀帘要扶江琊,才见阮南舒冷着脸说道:“绕去侧门,送侯爷进去。”
“没事儿,小的扶着侯爷就行。”
“我说从侧门进去!”
态度强硬,肖庞也只能收回手,赶着马车绕去侧门,停在那一片荒芜前。
“起来。”阮南舒拽着江琊的衣襟,也不顾他眉心紧蹙,直接将人拽出了马车。
“阮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肖庞不明所以。
却见阮南舒一言不发,将人往荒芜中扯。
“前头是禁地,不能进啊!阮大小姐快止步,别惹侯爷生气!”
“他生什么气?!”阮南舒怒喝一声,转而看向江琊,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冷色。
“我说怎么好好的祠堂成了禁地,原来是愧对列祖列宗,不敢让他们瞧见你这番醉生梦死的丑态!可我今日偏要让你好好醒醒酒!”
说话间,人已经半拖半拽,被她带到了祠堂。
积灰的大门一被推开,里头的烛火便瞬间燃起,如同密密麻麻的天灯,每一道,都是亡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