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阮家小姐宿醉酒楼,喝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来人啊,将她给我泼醒!”
老夫人拐杖杵地,砰砰直响,将繁杂的议论声压下。
四周倏然寂静,阮南舒在这变化中迷惑睁眼,便被一盆凉水泼了个满头满脸。
幸而身后有人扶了一把,才没被水波冲的一脑壳摔地上。
“老夫人,您可得为拂玉做主啊!她今年才十七,便沾上这么个私通外男的罪名,以后可怎么活啊!”
身型瘦弱的中年美妇哭得是梨花带雨,半点大家夫人的端方也无。
老夫人嫌弃地瞥她一眼,拐杖又一杵地,喝道:“南舒!你用计陷害拂玉与赵良锦共处一室,谎称两人苟且私通,究竟安的什么心!”
阮拂玉?赵良锦?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未从宿醉中清醒的阮南舒迷糊半晌,脑子才转过弯来——这不是她喝醉时、正追到一千七百章完结的小说、《锦绣玉章》中的男女主吗?
她这是......
做梦呢???
沉默间,那头便有清脆的少女音替她回了话。
正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之一——阮拂玉。
“长姐心悦绥安侯已有多年,此事南城无人不知,今夜她给我和赵公子下药,污我名节,还不是为了抢婚?”
阮拂玉说着,垂在膝上的手用力紧握,像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屈辱,转头看向阮南舒。
“既是如此,我将婚事让给长姐便是!只求长姐稍稍收敛,莫要再给阮府蒙羞、让祖母寒心了!”
看似语重心长的劝诫,但站在阮南舒这个角度看去,却明显能见到对方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她想起来了!
这段剧情发生在《锦绣玉章》约三百章处,此时的阮拂玉与赵良锦早已心意相通。
在得知了“阮南舒”的计划之后,他们便将计就计。明面上,是屈辱地顾全大局,背地里,却是暗度陈仓。
阮南舒看原书时,便因这位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感到火大,再加上不久前才被伪善的伯父伯母倾吞家产,正是憋屈的时候,当即一眼瞪了回去。
偏在此时,阮拂玉的侍女映夏扑了过去,哭求道:“老夫人!大小姐自小就爱抢我家小姐的东西,往常一把折扇、一根簪子也就罢了,可今儿是名节与婚约啊!”
映夏声泪俱下,像是要替“端方大度”的自家小姐诉说冤屈。
没等再嚎出一句,便忽听厉喝:“闭嘴!!”
正是盛夏,凉水消下的燥热又起,蝉鸣蛙声更让心绪烦躁。
阮南舒的情绪猛地触底反弹,仗着酒劲、仗着还在梦中、仗着有这一层身份,袖子一撸,张口便骂。
“你一张小嘴倒是会颠倒黑白,当年若非她娘柳氏勾引我爹、又几次三番找上门来哭求闹腾,我娘会血崩难产?可到头来为了面子,她倒成了正儿八经的二小姐。你说我抢她东西?你倒说说,她哪一样不是分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