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姑娘被押回府邸时，眼见情况不对的老鸨就一溜烟跑回去找到了清风楼的真正幕后东家。

听说了清月姑娘的所作所为，清风楼老板也是吓的不清，他虽说是个郑州大户，但家里可没有当官的子弟，真要是和官府对上，还不是被任意宰割的下场？

老鸨子嘴都吓紫了，一个劲儿的问清风楼东家怎么办，东家实在被搅的烦了，干脆反手甩了她一耳光：“让你看好她，让你看好她！眼下倒是没寻死，可她冲撞的是谁，是靖王！整个郑州都是他的封地！”

“完了，都完了，”清风楼东家吼了两声，自己反而先萎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告的还是郑州刺史，老子是做了什么孽，今天才遭这种报应。”

老鸨子捂着脸，明明是已经是个半老徐娘，却像个小姑娘一样咬着嘴唇，眼看老板看向自己的目光又起了些怒意，她赶紧跪到地上：“东家，我看靖指挥使当时的模样，好像是对清月有些兴趣，要不然...咱们送几个没开封的姑娘过去给指挥使尝尝鲜？”

东家更火大了：“那他娘的可是个指挥使！什么女子没见过？还他娘的送几个青楼女子过去，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送过去？”

老鸨子跪在地上，知道自家东家说的是气话，却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只能伏地不敢说话。

东家坐在椅子上闷了半晌，终于是说道：“指挥使那里送不得，把存在清风楼的银子都送过去，龚刺史那儿可以送，把那几个没**的送过去。”

老鸨子默然半晌，这才下去了。

......

被送进府邸，单独安置在一个房间里的清月姑娘也有些迷茫了，定下神来一向，实在是摸不清那位指挥使的态度，拦下自己，莫非是真要查案？可是转念一想，顾怀说的话明明白白就是偏袒龚文信，态度实在太暧昧了。

她抓紧自己的衣襟，难道那位指挥使真是个色中恶鬼，不仅不打算继续查下去，还打算占了自己的身子？

官场中的人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虽然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你别想知道他的心思，恐怕这个指挥使还是故做公正，实际上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左思右想，清月姑娘一会儿在椅子上坐着，一会儿又起身听了听外面看守的侍女们的动静，那位指挥使既没有来占有她，也没有来提审她，到底是想搞什么？

今晚她本来抱了必死的心思，结果人没死不说，还沦落到现在这么个囚犯不像囚犯，原告不像原告的局面，心力交瘁之下，不由有些恍惚疲惫，直到第三次坐到那个梳妆台前的时候，才终于是有了点困意，便和衣躺到了**。

结果没过多久，房门突然打开了，身穿黑色盘龙服的顾怀在门口出现，看着她笑了笑：“清月姑娘，该起来了。”

清月姑娘几乎是立刻就被吓醒了，下意识把枕头抱在怀里，心里咯噔一下，眼见只有顾怀一人，还以为是要来占了自己身子，不由得惊恐万分。

顾怀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官可没那种心思，清月姑娘别瞎想，本官只是来问问清月姑娘今日那些话的。”

清月姑娘缩在床头，警惕一点也没少：“天都黑了，还提审问案？”

顾怀进来的时候没关门，此时转头看了看天色，笑了一下：“事急从权，不是不想让清月姑娘休息，而是此事实在事关重大，所以本官从原城城里回来第一时间就过来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他在桌子旁坐下，把玩着一个茶杯：“今日听了姑娘言语，本官有些事情想问，姑娘今日所言，有没有夸大其词？”

清月姑娘看见顾怀没有扑上来，也不知道是在玩弄自己还是真的要问案，只好存了几分侥幸心思，凛然说道：“民女知道的，都在今日宴间说了，指挥使若要查证，就去查衙门的账就好了，再问问那些颠沛流离的难民，还需要向民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