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卿接着道:“那三位酒客,乃是一个秀才、一个豪绅,还有一个县令。眼见大雪迷茫,甚是壮观,那秀才诗兴大发,便提议各吟一言,凑成一首诗句,秀才直接开口道:‘大雪纷纷落下!’”
旁边听到这故事的官儿们,哪怕只是小吏,也都是举人一类的人物,饱读诗书,一听这般诗句,不由暗自窃笑,盘算着殿下估计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哪儿有读书人会做这般诗句?简直有辱斯文。
李子卿环伺左右,继续开口:“那县令便向天上拱了拱手,恭维道:‘此乃皇家气象!’那俯身一看秀才好兴致,县太爷也开心,便赶紧巴结道:“下上三年何妨?””
说到这儿,李子卿顿了一顿,才继续道:“此时刚好进店的那人穿着单薄的冬衣,本就是个庄稼汉,想着进店暂避风雪,袖着双手在门边蹲下,听见这人所吟诗句,便站住脚步,接了一句,你猜他接的是什么?”
那位李兄有些愕然道:“一个庄稼汉,能接什么诗句?”
李子卿脸色凝重:“错了!这三人吟的诗句,平平无奇,全靠那庄稼汉收尾一句,整首诗才犹如画龙点睛一般,有了灵气!”
华惊有些好奇的问道:“殿下,不知这庄稼汉吟的是什么?”
李子卿瞪着他道:“这庄稼汉说,‘放你娘的狗屁!’”
华惊的脸先是被骂的羞红,随即便化成了惨白。
李子卿冷冷一扫周围官吏,包括龚文信:“诸位,你等乃是郑州的父母官,乃是朝廷赈灾的官员!不是说施了几粒米,就可以扮做百姓们的再生父母!民脂民膏,取之于民,也应用之于民!你们的俸禄,皆出自百姓,你们心中还是要给百姓留些位置,要想百姓之所想,忧百姓之所忧,做事更是要用心,别以为瞒过了百姓瞒过了朝廷就可以瞒过自己!”
说罢,李子卿再也不去看周围官员和城门处跪着的士兵一眼,拂袖而去。
龚文信寒着脸对华惊道:“你可以回家了,从今天开始,便不再是原武官员!”
华惊面色如土,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所跪方向却正好是刚才被他取笑调侃的难民。
眼看李子卿领着锦衣亲卫越走越远,众官员连忙跟上,龚文信和祝文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沉重。
来者不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