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就在土坑里跪了下来：“贵人，小人...小人...”

“不要害怕，慢慢说，”李子卿却没有不耐烦，今天她已经看到了很多东西，但依然觉得还不够，“就把今年的事情说上一遍就行了，说完了以后，给你些粮食。”

果然贵人的身份只能让人敬畏，而实打实的粮食就能让人发狂了，张三一听贵人的许诺，登时把刚才的忐忑丢到一旁，斟酌着话语生怕冲撞了贵人，开口说道：“是，贵人！开年的时候，小人就买耕具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小人的媳妇说家里的可以将就用，但小人觉得耕具这东西还是不能凑合用，家里那头老黄牛上了年纪，如果耕具不好的话，就...”

一旁的顾怀听的直皱眉头，只觉得这话题开的未免太早了些。

李子卿却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示意张三继续说下去。

这略一点头让张三有了些勇气，他舔舔嘴唇，也顾不得膝盖有些硌得疼，继续说道：“...就会耽误春耕，但小人到了集市上，看到那铁犁上居然不结珠，就知道今年水汽干，怕是要旱了！”

李子卿负手看向远方，失笑一声：“这是什么道理？”

“贵人可别不信，集市开得早，初春的时候天还没亮就开了，上集市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些个农具上面结珠，虽然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那是每年都看到的，今年却没有！小人就知道要坏事了！”

李子卿点了点头，心道科学规律是可以总结出来的，看的东西多了，就算不知道原理，这些封建时代的人也能知道这些现象出现的合理性。

“然后果然春耕就没下雨，土硬得像石头，小人家里的老黄牛耕不动，小人就自己拉铁犁，好歹是把三亩地耕了，可种下去的秧苗都有些焉，村里的人都说今年要坏事...”

李子卿心想你还真实诚，让你说今年你还真就从开年开始说。

但她还是没打断张三的话，依然是静静的听了下去。

“然后就是到了开夏，贵人是不知道哇，原本就不下雨，村子旁边的河还快干了，之前还能挑水灌田，可后来喝的水都没了，村子里两口老水井打不上来水，老人们就说是龙王爷生了怒，要请人设香坛求雨呢！当时小人村里的人还以为只有咱们那儿不下雨，后来才知道的整个宋州...不，整个河南都没下。”

李子卿有些好奇：“香坛求雨请的谁？怎么求？”

“请的是宋州城里一个出名的神婆，说是往年她们都有祭龙王爷，今年没人请就没祭，龙王爷发了怒，要让宋州大旱三年呢！当时村里的老人们一听都慌了，就让神婆求雨，神婆说要找心诚的童男童女献给龙王爷，还得设七七四十九天的香坛，让宋州的神婆们都过来轮着祭龙王爷，才能下雨呢！”

李子卿听得直皱眉头，这些神婆...还是团伙作案？

果然还是老一套，童男童女，祭祀求雨，只不过这次要高级点，祭的是龙王爷不是黄河河神...

不用问也知道了，这些人肯定是那般做了，童男童女...成为了祭品。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也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