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甲大喝一声:“开刀!”
赵甲猛的上前一步,从赵小甲手中接过一把精铁锻成的开肉小刀,走到被柱子捆缚已经被堵上嘴,听了凌迟两个字有些翻白眼的程子安面前,皱了皱眉。
被扒光了的程子安身上依然有股尿骚味,赵甲知道,这人怕是已经到了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再多一些刺激,刀落下去,必然是要继续失禁的。
到时候台上污秽一片,就要堕了自己的名头。
他被这股味道弄得实在有些头晕,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赵小甲心领神会的拿过一个盆,放在程子安身下,这一幕如同杀猪的时候接猪下水一般。
自古执凌迟刑的刽子手,无一不想遇见那种硬汉,刀子落身上都不会恐惧得缩肌肉那种,只有那种人,才能承受三千多刀还能剩下一口气,还能强撑到执刑完毕,只有那种人才能让赵甲这样的刽子手名垂青史。
可看看眼前的程子安,肥胖,胆小,又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身上肥肉在恐惧之下犹如潮水一般涌动着,身体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要不是堵着嘴,怕是还不知道现在会说出什么丢人现眼让人失望的话。
这简直是最差的凌迟对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一千多刀。
要是半途死了,赵甲执刑了一辈子的名声,就真的堕了。
“老爷,得罪了!”
赵甲低声说了一句,话音一落,他的心一瞬间硬如铁石,静如止水,面前活生生的人不见了,圆木上只剩下一堆按照老天爷的模具堆积起来的血肉筋骨。
他不顾程子安眼神中透出的哀求,猛拍了程子安的心窝一掌,打的他两眼翻白,台下的百姓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这响亮的打击声尚未消失时,他的右手拿着刀子,灵巧的一转,就把一块铜前般大小的肉,从程子安的右胸脯上悬了下来,这一刀还恰好旋掉了程子安的乳粒,留下的伤口酷似瞎子的眼窝。
程子安的身子猛地一抖,双眼猛的睁大,赤条条遍布肥肉的身躯一阵剧烈的抖动。
赵甲按照刽子手行当里不成文的规矩,用刀尖扎住那片肉,高高举起来,向监斩的关子骞和台下百姓们展示了一下,赵小甲在一旁高声报数:
“第一刀!”
那片被挑在刀尖上的肉颤颤巍巍的抖动着,看着让人生厌,赵甲仿佛能感受到这片肉的颤抖,他听着身后台下的百姓们齐齐发出的紧张的喘息,还有那些个站的近的锦衣卫身子不自然的动弹时发出的脚步摩擦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锦衣卫们和百姓们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当然,他还知道,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他们的心都跳的很不均匀。
就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感,这些年来,落在刑部刽子手手里的大人物确实挺多的,但一个堂堂国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施以这种刑罚,还是赵甲快六十年的人生里仅有的一次,他见惯了那些个大人物得势时耀武扬威的样子,也见过如程子安这样面对刑罚满身颤抖的恐惧模样,在这一刻,他就是大唐律法的化身,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处刑的机器。
这一刻,赵甲就是至高无上的,他代表了唐皇,代表了太后,代表了公正,更是代表了所有站在阴暗处默默为律法奉献的刽子手。
这就是凌迟,这就是...赵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