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道，两年后起兵，大唐人和突厥人都说不出来什么道理了。”

“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想到大唐人会赌一把，”卫陵很诚恳的解释，“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达布芒赞转过身子，笑意缓缓收敛，悲悯也收敛，重新变成了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样子，好像之前的暴怒，还有挥散众人之后的微笑都是幻象。

“怪不到你，本王也怎么都想不到。”

“五千人，横跨草原，灭了十多个部落，一把火烧了圣地，居然还能跑到草原边缘，”卫陵负手看着脚下，“这件事不太可能。”

“两种可能性，”卫陵抬起头，“草原出了内鬼，或者大唐人的那种新武器是真的。”

“那种他们说会引来天雷的东西？”达布芒赞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个了？”

“就算有内鬼，大唐人也不应该能跑这么远，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哪怕听起来再滑稽，也可能是唯一的结论。”卫陵有些逾矩的走到达布芒赞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大唐人掌握了一种新的武器，所以他们才有底气派人进草原。”

达布芒赞笑了起来：“你是说，大唐人有了一种很小，能扔出来，会爆炸会发出巨大响声，让马不听骑士的号令，还会把草地都烤焦，让大地出现深坑，让几里外都能清晰听见雷声的武器？”

“那吐蕃还和大唐打什么？本王现在就写降表，趁着大唐还没找本王算账，先回逻些娶个老婆安享晚年。”

没错，这就是让达布芒赞在庆幸大祭司死了，庆幸有了出兵理由之后，仍然有些警惕的一件事情。

草原上的人说话神神叨叨，他还能觉得是被吓傻了，可要是大唐人真有了这种武器，那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卫陵摇了摇头：“不见得会这么严重，新武器再厉害，也没办法让大唐一下子就能打过吐蕃。”

他眉头缓缓扬起：“草原上的消息能说明一些东西，大唐的这种武器肯定不会太多，顶多也就让一只奇兵进草原突袭，不然他们早就全线压上凉州了。”

“这种东西虽然能让骑兵冲锋变得无往不利，但大唐骑兵少，这一点他们需要很多年才能扭过来。”

“所以大唐需要时间，”卫陵下了结论，“这个时间可能是五年，可能是十年，但绝不会少于三年。”

达布芒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三年之内，应该能再次出兵，如果天竺和西域不搅局，十五万骑军倾巢而出，本王能和大唐打一场灭国仗。”

“还要再短一些，两年，最多两年，”一向让达布芒赞要慎重的卫陵此刻却是无比激进，“不仅要派人进大唐搞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出兵了，不能让大唐缓过来。”

“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了，”达布芒赞重新看向远方，“吃了这么个亏，也算是好事，起码草原上的那些声音...可以消失的更理所应当一些。”

“一年理清草原，一年出兵，三年之内，要么大唐灭国，要么我也跟着大王一起去养老好了，”卫陵叹了口气，像个老人一样把手揣在袖子里，“真是想不到，大唐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本王也确实没想到啊，”达布芒赞叹了口气，“传令吧，撤兵回草原，凉州也差不多搬空了，再呆下去就入冬了。”

“好。”

“只是可惜了，”达布芒赞看了一眼东方，有些遗憾，“李明珠啊李明珠，等下次本王再来接你吧。”